厉青凝紧搂着她的腰,倏地腾起了身,鞋尖在院子里积着的水上划出了一道波纹来。
瞬息之间,人已至寝屋之内。
鲜钰回过神,余光里一角玄色的衣料忽然扬起,侧头才知是厉青凝抬起了手。
厉青凝皓臂微抬,那大开着的门登时合上了。
鲜钰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被厉青凝扔在了床榻上。
她本还揽着厉青凝的脖颈,想着将腿也盘到厉青凝的腰上,怎不料刚想抬起腿,腿侧忽然便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随后,她揽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也被扯了下来,整个人周身一轻,似是浮于云端一般,只不过下一刻,后背便贴在了床榻上。
幸而寒衾将床榻铺了个遍,被这么扔下去时,后背也不觉得十分疼。
床榻被震得嘭一声响起,床柱也嘎吱作响。
这动静不小,屋中角落里忽然蹿出了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那兔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似是逃命一般朝门口撞去。
这一撞就撞到了门上,那兔子晃悠了两下,摇摇欲坠的。
厉青凝侧头朝门那边望去,细指一勾,那门便打开了一条缝来。
白涂双耳一动,从那钻了风的门缝处挤了出去,倏然间便没了影。
厉青凝这才收了手,那门随即关了个严实。
“白……”她一时想不起那兔子的名字,顿了一下才道:“白涂,他跑那么快作甚。”
鲜钰躺在床榻上,吃痛地微微蹙起了眉,低着声道:“他怕晚节不保。”
厉青凝一时无言,回头又朝榻上的人看了过去,她缓缓倾下身,将手压在了鲜钰的身侧。
鲜钰硬是提起唇角笑了一下,在知道厉青凝不气之后,那瑟瑟缩缩的模样登时收敛了大半,但还是不敢造次,她仍没想好要如何同厉青凝说今日之事。
可厉青凝靠得未免太近了些,又是将她扔在床榻上……
鲜钰暗暗吮着下唇,从那细微的伤口里抿出了点腥锈味来。
又见厉青凝的墨发丝丝缕缕地垂在她的腿边,玄色的襟口因倾身而微微敞着,锁骨和滑腻的前胸依稀可见。
她暗忖,莫非厉青凝已然看开,青天白日不能做之事,在这夜雨浓浓之时要共她论风月了。
屋外乱雨潇潇,坠叶敲窗,屋里烛光明灭如夜萤闪烁。
鲜钰那朱红的裙角掀起大半,搭在大红锦被上的双足白得像是假的一般。
脚背微微弓起,脚趾依旧蜷着,还是觉得冷。
厉青凝心一动,像是想证实这人究竟是不是白玉雕的,不由得握住了鲜钰细瘦的踝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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