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鲜钰察觉这大人的脚步忽然一顿,似是不知该往哪走了。
那两位跟在后边的禁卫走上前来,其中一人道:“大人且随在下来。”
她眉心一扬,想来也是,这位大人进牢是为了看谁,文书里应当写得清楚。
沿着森冷的甬道往前走着,前边的禁卫脚步一顿,回头道:“大人,到了。”
那大人停下了脚步,在挡至身前的暗卫避开了一些后,他才看见了铁栅栏里关着的人。
鲜钰并不认得牢里那头发凌乱又穿着一身单薄白衣的女子,但听见禁卫对里边的人道:“清妃娘娘,大人来探望你了。”
清妃似怔住了一般,僵着身连眼珠子也没有动。
过了许久,那位大人才转身对两位禁卫道:“我有些话想同小女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鲜钰闻言一哂,这才明了,原来这位大人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户部尚书。
那俩禁卫相视了一眼,又审视一般将那位大人上下打量了一会,最后颔首道:“依文书所示,只得半炷香。”
大人连忙躬身:“多谢二位。”
他看着那两人走远了才正了身,双手握上了那冷冰冰的铁栅栏,一双眼已然含泪。
牢里的清妃终于回过神,跌跌撞撞地步至铁栅栏前,哑了声道:“爹,女儿不孝。”
户部尚书频频摇头,“为父知道你万万不会做出这等栽赃陷害之事。”
清妃浑身颤抖着,握在铁栅栏上的十指已经泛白,“女儿也不知宫中的银丝纸为何会少,定是有人害我。”
户部尚书将手探入其中,覆着她的侧脸道:“这段时日苦了你了,为父好不容易才求来了这入狱的机会。”
清妃抿着唇忍着没有哭出声,过了许久,她紧抿的唇才张开,“清儿并未做过这等事,自然不会认罪,万不会连累了爹。”
户部尚书叹了一声,过了许久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件物事来。
鲜钰眼眸微眯,那分明是一个纸人。
再细细一嗅,泊云的气息,正是从这纸人身上逸出的。
这纸人乃是邪道修士常使的傀儡之术,将此纸人贴在他人后背,那人短时内便会为其所控。
难怪泊云久久不曾动手,原来也是在窥探时机。
“此物是二皇子身侧的谋士交给为父的,为父在朝中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在萧大人出事之时,为父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那户部尚书大人缓缓道。
清妃瞪大了双目,“爹,莫非……”
尚书大人微微颔首,“如今究竟是何人陷害萧大人尚且不知,但若是此举被推到了为父身上,一切便……十分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