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愣了一下,往远处一看,也不见厉青凝的步辇,而厉青凝身侧又连一位侍女也未跟有,疑惑道:“殿下今日不是来过了。”
厉青凝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本宫又有些话想同陛下说。”
“奴才这就禀报。”太监尖着声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身姿笔直地站在大殿外,发上没了金钗却不减华贵,那矜重贵气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太监进殿禀报后又推门出来,躬身道:“殿下请。”
厉青凝缓步走了进去,抬眸只见厉载誉依旧执着狼毫,蹙着眉似在思索着,半晌才落笔写了几个字。
走近些许后,她才看清,厉载誉分明没在批奏折,而是在写别的。
厉青凝微微低身行了礼,“皇兄。”
厉载誉抬了眼,舒展了眉心笑道:“听闻皇妹命人送了数盅冼月露到仁仪宫,这冼月露可是有市无价的,皇妹有心了。”
镜里的人听见这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幸好捂着唇,没笑出声,可她笑的时候那魂息一不留神便逸了出来。
厉青凝浑身一僵,缓缓抬起了手,掩在宽大袖口里的皓腕转了一下,将那执镜塞得更严实了些。
鲜钰自然知道厉青凝动了镜子,她抱着手肘站在镜里的天地中,只觉得这皇帝甚是好唬弄,那时程家的事闹得不小,皇帝应当也知道才是。
她之所以会记得,不是因为对程家人和将军府甚是在意,而是那时她借此戏弄了厉青凝。
那时程家与将军府已老死不相往来,寻常百姓只知道两家一年前互退了嫁妆和聘礼,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过了一载,此事也仍被朝中众人津津乐道。
鲜钰想知道此事自然不难,她夜里又潜入宫中,径自进了阳宁宫。
那时厉青凝正在宫中的浴池里沐浴,水是温的,热气腾腾,水面上又飘了不少花瓣,浸泡在水里的长公主却似是与这娇嫩的花瓣不大相称,即便是在沐浴时,面色也依旧是冷的。
厉青凝向来不喜沐浴时有宫女在旁伺候,于是鲜钰轻易便近了她的身。
水纹漾开,那如水声清晰入耳。
厉青凝冷着脸回头,只见鲜钰已入了水,那单薄的红衣紧贴在身,隐约可见细腻的肌肤,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