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人可说,这三皇子能不能治?”厉青凝问道。
“李大人未明说,只道三皇子如今病情算是严重的,太医们只能尽力而为。”芳心答道。
厉青凝抿起唇,回想到方才鲜钰同她说的话,她屈起食指叩了叩桌,叩了几下后瞟见了手指上沾着的胭脂。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道定是擦拭铜镜的时候蹭到手指上的。
素白的手指上朱红一抹,这一抹胭脂,原本是要落在鲜钰那淡粉的薄唇上的。
要将鲜钰那没什么血色的唇也沾上一抹艳色,让她唇里唇外都沾染上别人的气味。
这个别人,自然是厉青凝自己。
厉青凝双眸一阖,缓缓吐出了些许温热的气息来。
她分明是在和芳心说着正经事,可思绪却似是由不得她了一般,瞬息便跑到了鲜钰那儿去。
像是拦住山洪的巨石一朝被冲开,那翻滚的山洪便日夜不息地往下冲刷着,她那被克制了许久的欲念便是如此。
她的思潮都被欲念填满了,而欲念里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
鲜钰。
鲜钰,鲜钰,鲜钰。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是鲜钰。
这还得了?她向来规矩自持,一朝被撩拨,便丢了矜重和规矩,露出了她误以为不曾存在过的本性。
这是她的本心,也是她的本性。
厉青凝叹了一声,心道,罢了。
对外是定然要支持规矩的,但若是对上鲜钰……
罢了。
在最初斥责鲜钰孟浪轻浮的时候,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有此让步,更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般快。
她认栽了,也让步了,虽然只是稍稍让了一步。
对,只能稍稍让一小步。
“殿下?”芳心见厉青凝垂着眼眸,似在思索什么一般,可这思索得未免也太久了些,连忙小声唤她。
厉青凝回过神,细细回想着方才芳心所说的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这才道:“太医们只能尽力而为……定然要尽力的,若这三皇子能被救得回来也好,这一场大病,也够他反省的了。”
顿了一下,厉青凝又问道:“那患病的宫女如何了。”
芳心道:“那林心的尸首被拉出了宫外,应当是要烧了。”
“那掖庭宫的身检进展如何了。”厉青凝又问。
芳心答道:“掖庭宫里上千宫人,如今尚未检完,应当还有半数人未受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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