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自然明白他为何这般气,这皇宫皆是他的,宫里的人自然也都该听他,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竟没人知道三皇子染了天花,还是一个送饭的小宫女发现的。
原先厉载誉可以毫无负担地命厉无垠去救灾,可如今他这三儿子要保不住了,他不敢再冒险。
厉青凝淡淡道:“臣妹有些话想同陛下一人说。”
厉载誉扶着额头,朝跪在地下的太医挥了挥手:“古往今来,不乏天花治愈的病例。”
太医们听懂了,应声后连忙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中,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厉青凝低眉敛目地站在大殿之中,面容清清冷冷,依旧如不可亵玩的明月一般。
她淡淡道:“朝堂内外事务繁多,皇兄已无暇全然顾及,此次千钧染病,皇兄无须太过自责。”
厉载誉微微颔首,“但朕不该将他软禁那般久。”
“三皇子染病并非意外。”厉青凝淡淡道。
“何意。”厉载誉蹙眉。
厉青凝这才将掖庭宫里得知的事道出,却未说那同林心对食的太监是庆兴宫的,也未明说那太监究竟有没有染天花。她半遮半掩地说出了厉千钧会染病,是因送饭的宫女染了天花,而如今,那宫女已经死了。
厉载誉面容几近狰狞,“那宫女死了?”
“是上吊自尽的。”厉青凝道。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怒得整张脸通红,半晌才道:“三人,宫女、太监,朕的三儿,除此以外尚不知宫里还有几人染了天花。”
厉青凝颔首:“掖庭宫之事,臣妹已安排妥当。”
厉载誉微微点头,“皇妹费心了。”
厉青凝又问:“不知对于此事,皇兄有何主意。”
“私下对食是一罪,患病隐瞒是一罪,那太监,必须将他找出来。”厉载誉沉声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那千钧该如何是好。”
厉载誉揉了揉眉心:“天花确实并非不能治愈,且看看太医们如何说。”
厉青凝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出了元正殿后,厉青凝就回了阳宁宫,她命人打来了热水,细细地洗拭了双手。
洗得十分细致,每个指节皆一寸一寸地搓着,指缝也洗得极其认真。
这天花确实极易传染,看来厉无垠是下了狠心的。
过后不久,芳心带来了消息道;“殿下,陛下确实命人去查了那太监,得知那太监是从庆兴宫出去的,是因偷了东西才被赶出了庆兴宫,后来在司礼监受罚,过后不久便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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