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钰低笑了一声,将手里的半块铜镜藏回了袖中,朱红的衣袂一扬,瞬息便不见了人影。
闻声赶来的禁卫自然看见了地上那半块铜镜,他们只留一人呆在原地,而其余几人朝四面散去。
那留在原处的禁卫左右望了一眼,却未看见可疑之人,随后他又仰头朝半空望去。
抬了头却只看见一片蔚蓝的天,连鸟也没有一只。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低头去看地上那半块铜镜,左思右想后还是弯腰去捡。
明明已经捡得十分小心谨慎,可刚触碰到铜镜时,他的手仍是被划伤了。
那甚是粗糙的手顿时被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痕,过了一会,血渐渐从划痕处渗了出来。
禁卫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这铜镜究竟是谁掉的。
片刻后,搜寻的禁卫从四面回来,纷纷道未找着人,着实不知这铜镜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一人道:“怎会没人,莫不是凭空出来的?”
“闹、闹鬼了?”
“慎言!”
“方才除了那碎裂的声响外再无别的动静,莫非这半面铜镜是被哪个小孩儿从暗处扔来的?”
“想来也是,城里不乏顽劣的孩童,上回不是还扔了石子么。”
“上回扔的石子还不少,幸好那几个小孩儿跑得慢,被当场逮住了。”
“那次我未当值,想来这回应当也是城中顽童所做的。”
几个暗卫连连颔首,却未猜到掷下铜镜的人。
那可不是什么小孩儿,而是位翩若惊鸿的红衣美人。
鲜钰揣着剩下的半块铜镜回了城西宅子,进了屋才将那半块铜镜取了出来,当作是什么不甚重要的东西,随手便扔到了桌上。
那镜子起初还是暗沉沉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似是成了一块无甚用处的铜块一般。
没过多久,镜面忽像是被擦拭干净了一般,渐渐看得见些模糊的光影了。
光与影分了又聚,朦朦胧胧一片,而后逐渐看得清宽阔的大道、枯黄中夹了些翠叶的树、绿墙和黛瓦。
可铜镜中的边角处依旧很是模糊,像是被套了个圈儿,只有中间一圈能看得清些许物事。
就像是一只人眼,中间是瞳仁,周遭是眼白。
鲜钰撑着下颌看了许久,唇角似有似无地勾着。
白涂倏地蹦到了桌上,腥红的眼眸转了转,朝桌上那半块铜镜看了下去,冷不防开口:“借瞳。”
“在停火宫顺来的。”鲜钰道。
“这借瞳镜能借他人之眼来看百尺外的事物,但极伤元神,伤的还是被借瞳之人。”白涂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