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是鲜钰给她治的,伤口好不容易开始结痂,她完不能又让伤口咧开渗出血来。
她一声不吭,那看不见的人却自顾自地说着话。
鲜钰似笑非笑道:“厚乃多之意,多就是海量,厚积便是积攒了海量,那薄发又是何意呢。”
厉青凝着实不想听了,她万万可以屏蔽五感,如此也听不见耳畔的声音。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是海里的鱼,被勾得咬上了饵。
明明猜得出那人后边会说些放浪的话,可她仍是……暗暗有些期许。
这种期许之感令她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像被放在了炉子上烤一般,即便是如今已入深秋,再即便她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衫,仍是……
恨不得跃进冰窟里。
“薄发便是,有了海量的积蓄之后,源源不绝又缓慢地……”那莺啭般的声音倏地又响起。
“够了。”厉青凝冷声道。
“缓慢地喷薄而出。”那声音慢悠悠道,一字一顿的,甚是折磨人。
厉青凝被折磨疯了,被这别有深意的话给折磨疯了。
虽说这词语的释义虽与原意差别不大,可听着怎这般……耐人寻味。
这书房之中,本是书香味极浓之地,那书架上摆放的也都是些圣贤书,可在书房里的人,却说着些与此处着实不相称的话。
越是想到这地方不可说这些孟浪的话,厉青凝心底的欲念越是被翻来覆去地被掀起。
又思及早一些的时候,她还在这地方,将人擒着里里外外亲了个遍,更是觉得自己早就越过了线。
其实她早就踏过去了,更别提沐池里做过的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殿下学会了么。”鲜钰又轻笑着问。
那声音近在耳畔,似就贴着她耳朵说话一般,那嗓音细细软软的,分明是因气息又弱又短才会这般。
她身体不好,厉青凝心道。
身子骨十分弱,所以常常经不住累,稍稍费些心神便会疲倦,身心一疲倦起来,就算光坐着也会急急喘气,厉青凝继而又想。
喘气时那声音更是如丝欲断,叫人不忍看她受累,可心底的暴戾更是被勾起,更是想看她眼红欲哭的样子。
厉青凝抬手掩住了额头,她就要疯了。
“莫再说了。”她丹唇张合着,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说出了这四个字来。
鲜钰仍是坐在书案上,倾着身撑着下颌悠悠地看着她,她甚是喜欢看厉青凝这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皆很喜欢。
她可真是爱惨了厉青凝这想要却又克制的样子,像极了百步外虎视眈眈的狮虎,明明已经几欲流涎了,却还在忍耐着,好精心谋划出一场厮杀。
可如今没有狮虎,自然也无所谓厮杀。
她俯身向前,下颌抵在了厉青凝的肩上,可惜那人毫无觉察。
“殿下若是记不清,我便再重复一遍,”她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