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鲜钰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
兔子俯身蹲下,双眼竟阖了起来,像是又要睡着的模样。
见状,鲜钰更是确定这就是那只兔子,眯起眼慢悠悠地道:“我吃了碧笙花。”
话音刚落,兔子双眸倏然睁开,看着是幼兔的模样,可口中所吐人声却十分沧桑。
“竖子怎敢沾染那邪物!”
鲜钰笑了,“果真是你。”
白涂长叹了一声,“老朽我在那农家混吃混喝挺好,竖子非得将老朽带走。”
“你怎会记得本座。”鲜钰一字一顿缓缓道。
白涂嗤笑了一声,“老朽不记得,那还有何人记得,你么,还是你那住在宫里头的长公主殿下?”
鲜钰一时无言,只觉得受到了当头一棒般,浅色的唇一张一合着,过了半晌才错愕道:“可为何你会记得。”
闻言,白涂又笑了,慢悠悠道:“莫非,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得幸再世重来了,若非老朽倾尽修为,又借星陨之力逆转乾坤,又哪有你们再世重来的机会。”
鲜钰还真以为她是受上苍垂帘,才有幸重来的,怔愣了片刻,她才觉得脊背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满上头顶。
竟是如此。
本以为老天开眼,未曾想只是白涂逆转乾坤才换来这一世。
她薄唇张张合合,许久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仗着自己受上苍垂帘而恣意妄为,可一切却并非如她所愿的向着她。
故而这一切仍是会照旧……
不可,绝不可照旧。
“你这是何意。”鲜钰动了动唇。
“老朽虽被天雷劈了,但魂魄并未散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见你哭哭啼啼甚是凄苦的样子,又念及你对我这老头还算好,便试着令你们再见上一面。”伏在桌上的兔子阖着眼,嘴也未动上一动,似是腹语一般。
鲜钰久久未回过神,原先以为是受上天垂爱,才更是肆意妄为,丝毫不觉得该谨慎而行。
如今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她愣了许久才呼出了一口气,缓缓道:“是你做的。”
“不错,正是老朽。”白涂道。
他话音一顿,又咬牙切齿说:“只是老朽未料到,你此世竟会去沾染那碧笙花,你可知那碧笙花何其邪乎,那可是鬼骨山上的东西。”
鲜钰气息渐乱,稍稍定下心后才道:“不错,本座正想问你,鬼骨山上的年月究竟是如何算的。”
这年月到底怎么算着实很重要,厉青凝可是说了,要她清楚自己如今年岁才会给下半卷丹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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