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脚步声匆匆传来,那声音近到只有一墙之隔了。
鲜钰回头朝身后那堵红墙看去,眉心微微蹙着,正想收回按在厉青凝肩上的手时,手腕忽然被温热的掌心圈了起来。
那掌心十分干燥,虽然不是柔软无骨的样子,但热到近乎烫手。
她牵我手了,鲜钰心道。
先前还是孩童模样时暂且不说,即使是前世,厉青凝也未在这青天白日下主动牵过她几回,只有背地里,做些不好说的事情时,才会频频扣住她的五指,会揉捏她的掌心,会圈起她的腕骨,会按住她的手背……
心猛地一跳。
鲜钰薄唇微张,还未道出话音,便被拉着拐到了这庆兴宫外的另一侧。
两人皆是有修为的,几步便绕开了出来查看的人。
鲜钰眼眸低垂着,只见自己宽大的袖口将两人的手遮了大半,虽看不见,可她知道厉青凝是牵着她的。
这从厉青凝掌心传来的暖意,她已经许久不不曾感受过了,不由得遐想连连。
就十分……
十分想感受得更多一些。
停下脚步后,她动也不动,可心却蠢蠢欲动了。
可还来不及多想一些,那圈在她腕骨上的手忽收了回去,凉风钻进她的衣袂里,袖管空荡荡的,将方才余下的暖意给吹散了。
厉青凝收回了手,神情淡漠地道:“冒犯了。”
鲜钰低声道:“还不如多冒犯一些。”
厉青凝光顾着听庆兴宫里的动静,一时未留心她说了什么,回头疑惑问道:“什么?”
鲜钰摆头,转而道:“二皇子着实胆大包天,竟敢在皇宫内私自立阵,也不怕被陛下知道?”
“他不敢如此冒险,怕是刻意在此时下的,为的是将擅闯者一网打尽。”厉青凝淡淡道。
鲜钰蹙眉,“方才碰了这阵,指尖一阵麻痹,随即周身也似是麻木了一般,一时间失了感觉,阵外有风刮过,可红墙内的树却连枝叶也未动上一动,阵里阵外似是被隔绝开一般。”
“如此说来,这阵的用途与渡雁台上的颇为相似。”厉青凝想了想道。
“不错,”鲜钰颔首:“只不过比起渡雁台上的大阵,这庆兴宫的也太脆弱了一些,只有渡雁台大阵的一成像。”
她顿了一瞬,又说:“并且方才,我竟看不见宫内有人,想必里边又下了一道幻阵。”
厉青凝思忖了许久,“未听闻有和那大阵相似的阵法,如果有,那也是画虎类犬。”
“难不成……”鲜钰垂眸沉思,低声道:“是旧日岛上弟子投靠了二皇子?”
厉青凝摇头,“非也,岛上所有阵法,只有仙长们才知详细。”
“那最起先岛上的阵法是何人下的?”鲜钰问道。
“一位陨世大能,故去已有上百年了。”厉青凝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