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钰开口:“那马童起先不认宴前有人来过,后来才道有个嬷嬷在宴前一个时辰去看了马。”
凤咸王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鲜钰不紧不慢道:“那小童说,去看马的是舞乐坊的严嬷嬷。”
她话音落下,眼眸微微抬起,唇角微不可见地微微一勾。
只见凤咸王听了她这一番话后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顿时黑了大半。
凤咸王眼神微动,眼里暗含愠怒,过了半晌才道:“那严嬷嬷,是本王的乳娘。”
鲜钰微眯起眼,薄纱下唇角扬得更高了下,在凤咸王看过来的时候,又立刻止住了笑,装出一副惊愕的样子。
“王爷的乳娘怎会在舞乐坊?”她蹙眉问道。
凤咸王微抿了一下唇才道:“她旧时犯了些错,后来便去了舞乐坊。”
“王爷昨日去了品香坊,乳娘又在宴前去看了马,即便王爷问心无愧,此事还是难免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鲜钰字字斟酌着道。
凤咸王眉头紧锁,“本王尚不知严嬷嬷究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看来要劳烦仙子去舞乐坊一趟了。”
“愿为王爷分忧。”鲜钰微微低头,话音虽轻,可听着还是有几分诚恳的。
这一趟不算白来,看来疯马一事并非凤咸王的主意,再者,凤咸王似乎也不清楚背后谋划此事的人是谁。
舞乐坊是必须要去的,鲜钰暗忖,随后拱手便退了出去。
她一袭红衣招摇得很,走在这路上必然会被多看上几眼。
虽说如今千秋节有了特赦,家臣也能跟随其主一同进宫,但宫里处处都是皇帝的暗卫,若想随意走动多有不便。
得亏鲜钰一身修为不低,只需稍稍藏起气息,又使上匿形之术便可瞒天过海,故而这几日才能在宫中来去自如。
舞乐坊里,那严嬷嬷正在发愁着。
她头发花白,看着年岁是大了些,观面相也不像是什么恶人。
鲜钰暗暗打量着她,只见她坐立不安着,坐下又站起,嘴里重重叹气。
站在严嬷嬷身侧的小宫女甚是忧心,软着声道:“咱们舞乐坊又未做过伤及陛下的事,今日大人也审问过了,并未说要责罚我们,嬷嬷就不必如此忧心了。”
“我忧心的不是此事。”嬷嬷叹道。
“那嬷嬷是怎么了?”小宫女又问。
那严嬷嬷这才道:“此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的,况且此事想必牵连甚广,若是找不出背后之人,多半会推出个替罪羊来,到时我们难辞其咎,毕竟不管怎么说,马都是舞乐坊要用的。”
小宫女怔愣了片刻,一双杏眼大瞪着,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