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也心跳颇快,生怕面前的人翻脸就不认人了。
果不其然,鲜钰阴恻恻道:“所以如今呢,殿下还将本座当细作?”
“自然没有。”厉青凝口舌发干。
鲜钰面色和缓了一些,细眉一挑,“那殿下可想得明白,为什么先前梦里会有我,总不会是无端端梦见我的吧。”
她话音落下,便稍稍退后了一些,观察起厉青凝的神色来。
厉青凝唇一张一合,却半个字音也未吐出,似是在想着措辞。
鲜钰琢磨着,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厉青凝还是想不起什么,那不如由她来开这个口。
屋里的刑具许是没放牢,一个物件咚一声落在了地上,震得人心神俱颤,随后屋里又没有声响了。
“自然不是无端端,而是因为。”厉青凝在这片寂静中忽然开口:“今生有幸再续前缘。”
鲜钰愣住了,不曾想厉青凝竟然是知道的,还直接道破了。
她满腹挖苦的话顿时说不出了,前世未说出口的话一时之间全涌上了喉间,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什么,说她有多么惨么,说两大宗与个小宗门的人是如何可恶么,再说那厉无垠夺了皇位之后又做了什么么。
本来要说的话有那么多,可一时之间,又觉得没必要开口了。
不过是一些旧事罢了,着实没必要浪费口舌,说了只能徒增伤悲。
“那你,”鲜钰顿了顿,方才那凌人的气势顿时软了大半,“现在有何想法。”
厉青凝迄今为止梦到的也不是太多,只觉得有些意难平,可若说想法,也还没有什么太确切的想法。
她正琢磨如何开口的时候,面前的红衣人一双翦水秋瞳眨了眨,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来。
过了半晌,鲜钰才将先前一直担忧的事说了出来,“那你会不会觉得梦里……”
她顿了顿,改口又道:“觉得前世,我太过……孟浪轻浮了。”
厉青凝心下讶然,想不到这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于是微微颔首:“是有些。”
鲜钰:……
她倒吸一口气,虽话是这么问的,可她一点都不希望厉青凝这么答,毕竟她也是要颜面的。
眼下看潜进的时间已长,那外出的审问司也该回来了。
桌上那十个瓷瓶摆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像是未动过的样子,也不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鲜钰借机绕开话题,“此事先不说了,那内臣带殿下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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