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若是被修者误服了,轻者神志不清、冷汗淋漓,神元如受刀割,重者神元尽毁,就此昏迷不醒。
可厉青凝吃这玩意做什么?
再一看,镜台上还放着一物,一卷用金绳系着的蚕丝绫锦玉轴。
鲜钰了然,这是厉载誉下的圣旨,没想到才过了短短数日,这道圣旨已被人送到岛上。
她暗忖,厉青凝应当是不想这么快离岛,于是吃了卸元丹装作病重,让传旨的人无话可说。
啧啧,还以为是忧思过重才病了,原来与她无关。
这么一想,鲜钰连仅存的丁点怜惜都没了。
床上那长颦减翠的长公主微微张着嘴,呼出的气息灼热得很,眼皮底下那眸子忽地一颤,似是做了什么梦。
鲜钰轻笑了一声,伏在床边倾身而下,看不见的乌发披散在厉青凝的枕边,额头再往下一些,便与床上之人抵在了一块。
顿时,入梦。
梦中,厉青凝依稀看见了一些旧时的事,那时厉载誉还未登帝,只是好景不长,先皇走后,朝堂形势大变。
眼前幕幕倏然淡去,她转而又看见了那已许久不曾到她梦中的红衣人。
与先前都不同,那红衣人模样清晰,就连发丝也根根分明,只是她身上那袭红衣却与平时不同,看着似是小了一些。
红衣人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尾梢稍细而微微上翘的星眸,眼神迷离似醉,似在戏谑笑着。
厉青凝怔愣了片刻,这才发觉,这红衣人的眼眸是有些像鲜钰的。
恨不得将万语千言逐一道出,可情急之下,她却只想快些印证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那样。
厉青凝上前一步,一言不发地拉下了红衣人的领口。
鲜钰冷不丁露出大半个肩来,此世还未来得及在肩背上纹下桃枝,那道疤痕一瞬便被看清了。
“果真是你。”厉青凝轻呵了一声。
鲜钰这才敢断言,这厉青凝果真梦见过她!
可这一上来就扯衣裳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成日将“无礼”和“放肆”挂在嘴边的人。
她愣了一瞬,接着唇角一勾,似在报复一般,语调娇啭细弱地道:“殿下自重,本座才七岁啊。”
扯她衣裳的人猛地松开了手,满脸的错愕。
鲜钰连忙收魂定神,在千里外的客栈里睁开了双眼。
慰风岛上的厉青凝也倏然醒来,她支起了身,抬手扶住了额头,冷声道:“芳心!”
芳心闻声推门而进,着急问道:“殿下,怎么了。”
厉青凝微微摇头:“做了个噩梦,倒杯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