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种下的恶,今生,结果了。
天色愈来愈暗,海上已翻起大浪,似有滔天之势。
狂风肆虐,刮得参天碧树倾腰而下,本就将落未落的叶子被卷得漫天都是,哗哗声似大雨磅礴落下。
渡雁台上,齐明果然在等着她。
鲜钰惴惴不安地走近,软声唤道:“师尊,钰儿来迟了。”
齐明回过头,缓步朝渡雁台外走,剑眉微蹙着,不悦道:“今日怎这么晚。”
鲜钰支支吾吾道:“昨夜给师姐暖了床,师姐迟迟不回来,钰儿孤枕难眠,睡得晚了些,也就起不来了。”
她愈说愈小声,那忸怩的模样像是被逼迫的一般。
齐明冷不丁屏住了气息,不敢想这竟是厉青凝会做的事。
他心道,自己这大徒弟还需有人给她暖床?莫非她这般垂爱这小孩儿,就是想多个暖床人?
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可思议!
鲜钰看着齐明近乎要走出大阵,吊起的心缓缓放低了些。
可没料到,齐明正脸色复杂地往渡雁台外走时,奔雷疾降,昏暗的天际瞬时亮了大片,已避无可避。
救他还是不救。
救他,自己兴许会受些伤,不救,厉青凝恐会郁结于心。
瞬息之间,齐明周身一震,猛地抬起下颌,眼眸里映满了那雷电的光。
大阵破裂。
厉青凝到时,枣衣小孩儿站在渡雁台上,单薄瘦弱得像一棵芽儿,一不注意就要被风卷走了,而齐明正倒在边上,已然没了意识。
跟在后边的芳心怔愣着,“殿下,怎会是鲜钰姑娘。”
怎会是她,厉青凝也想知道。
她眸光沉沉地望着,如鲠在喉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鲜钰愣了一瞬,回头看见厉青凝面如凝霜地站在后边,眸光沉如一潭死水。
她后知后觉,她这是替人背锅了,原本要来承这一遭的是风翡玉,她上赶着来当这替罪羔羊呢。
这锅背得不清不楚的,她连泊云真人让风翡玉来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厉青凝忽然道。
鲜钰笑了,厉青凝竟像是心软了,若放在前世,她定已被数不胜数的侍卫和暗影围困住了。
“无人指使。”她轻声道。
“你想要什么。”厉青凝又问。
鲜钰眼眸一转,软声说:“古卷。”
反正她也不知是什么古卷,这么说定然没错。
厉青凝目光更冷了些,“你怎知丹阴残卷在渡雁台上,是何人告诉你的。”
这话音刚落,渡雁台上的小孩儿怔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