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短廊,放轻了脚步,还收敛着气息往侧卧走去。
侧卧是鲜钰在住着,芳心并没有睡柴房,而是到另一处院子里与他人挤去了。
厉青凝仍有诸多疑虑,实在不信这整整一夜,侧卧里那装疯卖傻的人会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
若真如此,那就有鬼了。
既然已将人留在身侧,就不能浪费了这么个大好机会。
厉青凝缓步走去,在察觉屋里的人气息绵长和缓时,才径自推开了侧卧的窗。
这窗刚打开,就和里边的人打了个照面。
鲜钰正在床榻上盘腿打坐,正是要出魂的时候,她正巧也想撕下一缕魂去探探厉青凝在做什么。
万万没想到,魂还没来得及出,厉青凝找上门了,还似偷欢一般推开了她的窗。
她一时岔气,脸倏然一热,气血直往上涌。
喉头倏然一甜,虽没有吐出血来,可未闭紧的嘴仍是淌出了一丝殷红。
鲜钰呆愣地看着窗外的人,窗外厉青凝也傻了眼。
厉青凝还没开口,鲜钰先发制人,细声细气问道:“师姐怎么来了。”
厉青凝一时语塞,她细眉一蹙,眸光落在了鲜钰被染红的唇角上,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为何不睡。”
鲜钰磕磕巴巴道:“钰儿天、天资愚钝,又体弱多病,忧心会落后同门太多,故而才悄悄练习引气。”
说得情真意切,或许是方才气血上涌的缘故,脸颊还微微泛着些红,比之平日里那张素白的脸生动了许多,一双眼还雾蒙蒙的,已是泫然欲泣。
她说完后还捏着袖口轻轻蹭了蹭略微湿润的眼角,紧抿着唇轻舔牙间,舌尖经处,脸颊微微鼓起。
话是这么说,可她不但不忧心,还得意得很。
不曾想,厉青凝有朝一日竟会因担忧她而推窗悄悄看她。
是了,厉青凝如此内敛,虽不把话挂在嘴边,可心思却是细腻的。
“引气?”厉青凝背着手,坦然得不像是悄悄推了人窗扇的。
“是,”鲜钰微微颔首,“或许是学艺不精,这才走岔了气,又……又伤着了灵海。”
说完她将齐明给的手绢拿了出来,丝绢上还留有晨时在一星广场沾上的血。
厉青凝神情复杂,险些就信了。
她看了看屋里那虚弱无力的小孩儿,又看了看那块沾了血的帕子,莫名觉得场面凄凄惨惨又戚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