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什么也捞不着,后者还能借机揩油,她如今年纪尚小,小孩儿的揩油怎么能说是揩油呢,分明是童真无邪还不拘一节。
想到这,她还真露出牙咬了上去,如狼胜虎,饥不择食一般。
那蜜饯被卷到了嘴里,而厉青凝的手咬到是咬到,可是牙松得飞快,什么感觉也没留下。
鲜钰目含歉意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瞅了厉青凝一眼,真真像极了无意咬着的。
厉青凝欲言又止,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鹿般战战兢兢的鲜钰。
最后她抿起唇,僵着手将那丝帕重新拿了出来,不发一言地擦了一下手。
这夺舍之人若真的是细作,那可实在是魄力十足,竟为了做戏连她给的蜜饯也敢吃了。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双眼瞪大了许多,嘴里含着颗蜜饯使得侧颊鼓鼓的,支支吾吾道:“钰儿是无意咬到师姐手的。”
“无妨。”厉青凝淡言,“池中水凉,忍忍即可,半个时辰过后再出来。”
鲜钰点头,把药碗放在了池边的矮石墩上,细看才知,这石墩竟也是灵石磨砌成的。
她忍不住往那石墩多摸了一把,倒不是没见过灵石,只是不曾想这一方池子,光修建所耗费的灵石就已能买下半座城池。
正要脱去衣物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厉青凝回避到了屏风之后,不作声地在屏风后坐着。
屏风的绢纱画布甚薄,映在画布上的人影清晰可见。
鲜钰动也不动,实在下不去手,正是因为她如今就是个矮豆芽的模样,无甚好看的,才觉得十分可惜。
这样一来,也不能像前世那样在厉青凝面前搔首弄姿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垂眼看了看自己软绵绵的小手,看不出轮廓的腰身,还有底下那一双短腿。
罢了,待她找到翱仙山,再寻到碧笙花,还怕不能瞬息长大么。
鲜钰一鼓作气脱去了外衫,里衣和鞋袜也一并褪去,垂眼看了一会那浮着药渣的水面后,才伸了一只脚去探水温。
她双眼一瞪,圆润小巧的趾头全蜷了起来。
这水果真很凉,堪比初春融雪。
可厉青凝还在屏风后坐着,这水不下也得下了。
鲜钰脸一皱,本想坐进去的,可刚往下坐忽然发觉自己的个子是太矮了些,若是坐下,这水就得淹及嘴鼻了。
算了,站着。
屏风之后,厉青凝微微往后一靠,暗忖这小姑娘果真是个机灵的,还先用脚去探池里有无毒物。
在屏风未遮挡处,她双眼往灵池那边斜去,看见了鲜钰肩上那道疤。
那疤痕果真似曾相识,似乎梦中红衣人的肩上也有这么一道疤。
只是红衣人的肩上有一片桃枝刺青,恰恰将这疤给遮掩住了。
素白的肩上,桃华灼灼,数朵娇艳欲滴,也有含苞未放的。枝丫从中伸出,桠上淡粉依附,越过单薄的肩,直抵后背肩胛。
红衣人肤白细腻,果真比白鹿纸更适宜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