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平日里跟在风停火身边,性子傲惯了,对鲜钰尤其不收敛。她眉一挑,转头对林大夫道:“劳烦熬上几碗莺鸣草,给公子姑娘们送过去,六姑娘在这,正好把药喝了。”
“去程遥远颠簸,六姑娘若是犯了病可就麻烦了,这事奴婢先禀报宫主。”水碧顿了顿,接着又道。
鲜钰那目光似战战兢兢的鹊儿,听到水碧说要将这事禀报风停火时,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水碧十分满意从鲜钰身上看到的惧怕,在重复了一遍宫主的吩咐后,转身就出了妙心阁。
鲜钰不急不慌,可绒儿却被汗浸湿了后背,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这可如何是好。”绒儿急道。
“怎么了。”鲜钰装作不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看她。
“哎,姑娘你若是在路上犯了病,可连个照应都没有,如此一来,宫主怕是会……”绒儿咽了一下,蹙着眉看了鲜钰一眼,闷声叹起气来。
鲜钰脸色煞白,就像是被吓到了。
林大夫没说话,转身从药屉里拿出了几株上好的莺鸣草。
莺鸣草之所以叫莺鸣草,是因为生长之时,但凡莺雀经过都要停下绕着这草盘旋啼叫。
“若是宫主不让跟着去了,可如何是好。”绒儿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着,急得眉头久久也舒展不开。
鲜钰小声道:“钰儿一定能去的。”
绒儿摇摇头,只当小孩儿不懂事随口一说。
可没想到,如鲜钰所说,她果真能去。
水碧赶回了主峰,将此事禀报了宫主,“六姑娘在妙心阁内歇息,听大夫说是晕厥症犯了。”
偌大的楼殿里,风停火半倚在榻上,手里执着一樽小酒,他低头抿了一口,唇上酒光潋滟。
“晕厥症犯了?”他缓缓道。
“是。”水碧答。
檀夫人依偎在一边,轻声道:“宫主,六姑娘这晕厥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时半刻怕是好不了,眠儿他们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得来。”
风停火垂下眼眸,沉思了片刻。
“六姑娘体弱,路途又颠簸,路上若是有个好歹……”檀夫人给风停火添了酒,一双媚眼微微往上一斜,悄悄打量起风停火的神情。
风停火笑了,“长公主要她,她就必须去。”
“可……”檀夫人急忙又开口。
“侍候她的婢女可是叫绒儿,让那绒儿跟上,是死是活都要送到长公主面前。”风停火抬手打断了檀夫人的话,眯起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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