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订的是早班机,五点起飞。
关了灯,挡光板拉严实。任南野昨晚查迟斌的资料,看遍了各大网站的报道,歇得晚,出发没半小时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范小西和他的座位紧挨着,“野哥没睡好么?”
任南野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两点歇的,三点就接到了你电话。”
范小西偏过脑袋,“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任南野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昨夜起了热,但他糙惯了,以为闷头睡一觉就会好,也没多管,现在脑袋晕乎,看起来没精打采。
任南野撸了把他后脑勺,“没事,就是有点困,”跟着闭上眼睛,“我睡会儿,别吵我啊。”
手里捏着手机,微信页面还停留在和宋玉风的对话框上。
“进藏别带太多行李,但防晒霜,登山鞋和厚衣服不能忘。还有啊,越往高处越不好走,可能还会缺水缺电,这次采访会很辛苦。”
昨晚收到消息的任南野坐在书桌前擤鼻涕,收到消息噗一声笑了,举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过了片刻,宋玉风又发来一条。
“你第一次去可能会有高原反应,葡萄糖我放在玄关柜了,记得带。到了以后别吹风别洗澡,免得感冒。对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原本定好进藏后,转车直奔雅曲乡,找到迟斌就可以进行采访。
宋玉风那边临时有事,不能跟小组一起出发,任南野他们只能先到拉萨等,汇合以后再去。
两人的房间相邻,任南野坐着旋转椅转身,面朝那堵白色的墙,想着睡在隔壁的宋玉风,最后回他,“拉萨见,我等着你。”
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从机场坐大巴去市里,两旁巍峨沉默的高山在窗外迅速掠过。
任南野从没见过那样的山,周遭没有植物,连绵起伏的山岭裹挟在金色细光里,荒寂萧瑟,像来自世纪之外,美得惊心动魄。
但即便这样的风光也填补不了任南野的遗憾,他总觉得身旁少了一个人。
想了好久,他也只是给那人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后面附赠了一张没有名字的大山。
入住民宿,补觉,吃饭,难熬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傍晚,几个人决定出门闲逛。
八廊街,拉萨著名景点。
石块铺成路,两旁建有藏式楼房,四角飘扬着风马旗和四色相间的幔布,偶尔有藏民手执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地从身旁走过。
范小西看什么都新鲜,买了好多美食,双手都快捧不下,他给落在后的任南野递去一块牛肉干,“野哥尝尝,特香。”
“不用了,”任南野摆手,“晚饭吃撑了。”
瞧他这两天脸色苍白,心不在焉,范小西以为他高反,追着他叽叽喳喳问了一路。
路边出现一家唐卡工作室,门前坐着个编脏辫的画师,正聚精会神地作画,那是一种绘制在绸布或者纸张上的彩色轴画,多是佛、菩萨和罗汉的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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