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其中的曲折弯绕,伏地魔是不会有兴趣和邓布利多解释的。就连哈利也一知半解,刚刚还为此来吼他。所以他现在也只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下,他刚才感觉有人在窥伺主席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的眼神略微利了利。他是通过凤凰社布置在会场周围的几个骨干的消息中推断出来的,然后又马上失去了踪迹。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察觉到了吗?
“但是我也没有证据。”伏地魔故意露出一个苦笑。“也许是我自己妄想太严重了。要知道,了解这些东西以后,有些时候就会精神过敏。”
这解释听起来十分合理。邓布利多又点了点头,然后道:“都是我话太多了,年轻人想必还是比较喜欢看球赛吧?”
这就是可以结束谈话了,伏地魔求之不得。要知道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纯良的年轻人,校长在前,肯定不能主动提出要离开的。“那我就先走了。”
没有任何别的因素干扰这一届世界杯,所以它最终的结果和哈利之前知道的一样,爱尔兰队打败了保加利亚队,但是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众人对此的反应不一,不过哈利就惦记着一件事——回去必须逼着伏地魔,让他把知道的有关戒指的事情都说出来。食死徒藏匿、凤凰社追捕这事情他现在有心无力(毕竟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说话可不像伏地魔那样无人质疑,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知道的事实),只能从力所能及的方面来,先拿戒指开刀。
所以伏地魔深夜里偷偷溜回帐篷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哈利完全清醒的眼睛。他盘腿坐在床上,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你该不会等着半夜里去抓我回来吧?”伏地魔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现在大家都回家了。”
“你是说戒指,还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哈利用一种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冰冷而理智的声音问。他刚才想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觉得伏地魔在那时候出去不是个意外,而邓布利多随后就出现了也不是个意外。也就是说,食死徒和凤凰社都在追捕戒指,但是两边人没有一个打算告诉他的!凤凰社那头也就算了,伏地魔明知道事实!这让他怒气高涨,睡意一扫而空。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脸上又浮现出了在盥洗室里的那种神情。虽然男孩一直在强调他长大了,但是在他眼里,依旧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这也许和年龄和实力差距有关系,也许和他自己性格里的独占欲有关系。反正不论是哪个,他现在都觉得挺高兴。因为能这么反问的话,也就说明男孩的确思考了,并且猜得有点准。这次他想要轻易地糊弄过去,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我说了,都回家了。”
哈利恼怒地盯着他。也许他在某些时刻会为伏地魔难得的赞赏表情感到欢欣雀跃,也肯定不是现在。“你是想甩下我一个人单干是吧?”他当然能想到戒指看见伏地魔的反应——是一个死对头更重要呢,还是自己的存在被怀疑被否定了更重要?这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者来说,答案简直是明摆着的。而如果戒指改变了目标,伏地魔想不经过他这里去解决戒指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噢,哈利,在别人面前说话可不能这么直接。”伏地魔一边感觉有些欣慰(这情绪可真见鬼),一边感觉是绝对的否定。“这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他肯定能解决的。
哈利火冒三丈,怒气吹飞了他好不容易控制的理智:“什么叫我不用管了?”他大声吼道,“那个戒指他想杀了我!而你现在告诉我,不用我管?!”
这话让伏地魔一贯波澜不惊的脸色变了变。这的确是个很有力的理由,但是哈利似乎忘记了一点,那个试图杀死他的戒指,也是伏地魔。
哈利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不大正常的脸色,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伏地魔心里,魂器都是他自己;而他刚才显然已经把面前这个人和戒指划开来了。一个是情人,而一个是敌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真的能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吗?这么说起来,他的感情是不是肯定会受到怀疑?他一下子跳下床,紧张道:“我……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没想什么。”伏地魔说,他的语气就像是刚才那一瞬间白掉脸色的人不是他一样。
哈利看着他的脸色,头一次痛恨自己总是嘴快不过大脑。他怎么能忘记呢,伏地魔总是考虑得比他多,说没什么的时候,肯定已经把有什么在心里过了好几遍了!“我真的不……”他试图解释,然后意识到这种句式不会有用。然后他换了另一种方法:“你要知道,我不是想反过来杀死谁。我们是一起回来的,也应该一起面对问题,是不是?”
伏地魔深深地看着他。“我明白了。等他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哈利感觉他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伏地魔同意了,但是他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