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安地动了动,显然听到一大堆伏地魔的名字让他们感觉不好。
但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在意,他继续说了下去。“第二年,哈利差点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被人用咒语摔下去;有人打开了密室,把蛇蜕拿了出来,蛇怪则吃光了海格饲养的八眼巨蛛。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想让哈利在比赛里出意外,正如我们不知道,蛇怪是不是还在这所学校里。”
这回不安的声音更多了。穆迪抱着两只手,脸上神情十分严肃;而斯内普定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平板而僵硬。
“然后现在到了第三年。有人瞒过了摄魂怪,将一些食死徒放了出去。我们必须得注意到,这是有预谋的,因为越狱的人明显经过某种筛选。而有人在暑假之前就通过信件和洛哈特联系,在逐步获取他信任的过程中抛出诱饵,让他帮忙拿到哈利的血。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如果他这么早就想这么做了,为什么选择洛哈特。”
“也许只是因为他够蠢?”斯内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出了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容易上当,也容易坏事。”他语气嘲讽。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的确是个好理由。还有什么结论没有?”
“仅对最近的事情来说,它们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穆迪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有能瞒过摄魂怪的实力,那个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借助洛哈特来接近哈利。这不仅仅代表有两伙势力,还代表一边明显强于另外一边——那个人选择洛哈特,也不一定是不知道洛哈特靠不住,而有可能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其他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们也都在思考。然后麦格提出来了她的看法,关于为什么没有人在暑假对哈利下手的猜测:“那也就是说,强的那边暂时没想对哈利怎么样,而弱的那边没有人手,而他自己不想出马?”
这猜测太合理了,所有人都点了一下头。“他不想出马,有可能是出自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不想暴露身份,或者没有把握胜利。”金斯莱说。
只有邓布利多没有点头。按照昨天的情况来看,金斯莱的想法无疑很对,哈利先用了一个飞行咒,然后又用了一个切割咒,表现不可谓不好。但是他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偏弱的对手,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在躲着哈利走(洛哈特到麻瓜再到巫师,后面可能还有别的,这环节看起来实在有点复杂过头了),又不得不需要哈利的血。
可是这可能吗?为什么他要害怕哈利?而且这两个之中,哪个才是伏地魔?
“不管怎么样,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邓布利多说,并没有把他自己的那种猜想告诉所有人。“既然食死徒已经出来了,他们肯定不可能真的离开魔法界。也许是短时间,也许是以后,他们总会露出行迹,他们不可能躲一辈子。”然后他转过头,询问斯内普:“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西弗勒斯?”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齐刷刷地转了过去。斯内普依旧是那幅死板的表情,干巴巴地回答道:“没有,除了一群几乎要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的前食死徒。”
凤凰社都觉得这些事情肯定都是伏地魔整出来的,难道食死徒会更认不出这种做事风格吗?暗中进行、悄无声息、让其他人都感觉到即将大难临头的危险感觉……除了伏地魔,还会有谁?没有得到召唤的食死徒的处境甚至比凤凰社还危险——叛徒对于黑魔王来说,是个比敌人更憎恨的词语。
虽然大家还没得出一个定论,但是斯内普觉得,会想出把彼得扔到邓布利多盘子里的主意,这人无疑是伏地魔。试图让救世主摔死也是,蛇蜕也是,越狱也是。只有最后一点不大好解释,如果黑魔王都已经能把手伸到学校的密室里了,那还何必要洛哈特多此一举?多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邓布利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哪个才是伏地魔,但毫无疑问,他已经不照他之前的路数出牌了。就连马尔福都被排斥在外,他实在不能责怪斯内普套不到消息。“我们至少还能做一件事,保护好哈利。”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顿了顿。“小天狼星走之前说,他不打算在哈利去霍格莫德的申请上签字。一直在学校的话,我想洛哈特也不可能再弄出什么事故了。”
麦格张了张嘴,觉得有点欣慰。哈利今年三年级,的确是能去霍格莫德的时候了。小天狼星考虑得很周到,她不得不承认。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条海岬。
有个穿着黑色连帽巫师袍的人正站在上面,夜风吹起他猎猎的袍脚,露出一张线条尖利的嘴唇。“蠢货,都是一群蠢货!”他嘶声说。但没其他人听见,这声音淹没在了浪花拍击岸边的声响里。“但是没关系,肯定有办法,还有办法……”他一面嘀咕着,一面无意识地握紧了手。远处灯塔的光扫到海面上,有一些反射了上来,一闪而过。这个短暂的瞬间映出了他的身形,还映出了他手上戴着的一个粗大金戒指。上面嵌着的黑色宝石亮面光滑,像镜子一样闪,里头隐约可见一些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