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位的蒸煮和悬挂已经将肥肉中的绝大部分油脂逼出,所以哪怕肥肉放得很多,这腊肠吃起来也毫不油腻。
相反,那些肥肉已经变得香糯细滑,恰到好处地滋养着风干了的瘦肉部分。
今日的腊肠吃法是大道至简的蒸腊肠,直接切片,再用热气一熥,肥肉透明,瘦肉殷红,咸鲜的肉汁盈满口腔。
配上一锅糙米南瓜饭、一味冬瓜虾米汤,还有两样小菜,楚雁君和严澄都吃得畅快。
腊肠下饭,他们还比平时还多吃了小半碗饭。
唯有严铄吃得味同嚼蜡,整顿饭心不在焉。
杯碟已收,严铄刚要退下,却被楚雁君叫住。
“好几日没见到霜娘了,她家中现在如何,可需要帮衬?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和为娘的说,难道要我整日提心吊胆地去猜不成?”
“……是儿子疏忽了。霜娘家中一切都好,母亲切勿担心。”
楚雁君凝眉,“当真?”
严铄说虞凝霜是在娘家陪着母亲和妹妹,楚雁君自然是一万个理解。
也为人母,她刚听说虞含雪被掳掠之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
还好,她辗转未眠的当晚,就等到了子夜回府的严铄,得知孩子已经救回来了。听严铄大致讲了讲事情始末,她不仅震惊于虞凝霜的效率和手段。
也终于能放下心来。
可这掐指一算,虞凝霜竟已经有五六天没有回来。
楚雁君知道这个儿媳向来守礼又贴心,就算脱不开身,又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连一个口信都不传?
更奇怪的是,儿子看起来魂不守舍,却又极少提起虞凝霜之事,更不说去陪她接她。
楚雁君心头异样更甚,只道,“清和,左右你也放假了,且去你岳家陪侍。免得他们有事差遣,又没有人手。”
严铄默然,半晌,挤出一句“年关将至,怎可抛下您和福寿郎。”
“咱们不管那些虚礼,再说,难道过年你和霜娘还不回来?”
这一次,严铄没有答话。
他知道,自己是个懦夫。
他不敢去找虞凝霜。
他给自己的逃避,找了堂而皇之的理由——让虞凝霜清清静静地去陪伴劫后余生的家人。
而实际上他是害怕,只要一见面,虞凝霜便又会提起那个让他心肝俱颤的话题。
严铄不答,母子俩便陷入了诡异的相顾无言。
直到李嬷嬷忽然喜气洋洋来报,“娘子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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