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炸得外焦里嫩,连内部的肉汁都完美保留,整整一大块泛着油光,将凉面都遮去大半。
而新鲜的青麻椒芳香浓郁,用它来腌肉简直就是强强联合。
青麻椒的滋味太特别了,初尝是麻的,而之后却能从中品出甜味来。舌头麻多久,那甜鲜美味就在口中停留多久,令人不住回味。
食客也是个与人为善的,舌头被麻翻了也拦不住他继续夸奖。“我只听说过宁保桥那片儿有间杂煎铺子,做燠肉挺好。我估摸着啊,你做得比他家好!”
宁保桥附近的杂煎铺……这说的不就是她那被马坚占去的自家铺子吗?
田忍冬听到这儿,只觉得有一阵豪情油然而生。
她就是做得比马坚好!
田忍冬一高兴,又说给便宜两文,递了两文钱回去。
食客乐了,“方才已经给我让了两文,现在又让啊?”
田忍冬面摊和汴京冷饮铺采取联动模式。
但凡在任意一家花了钱,紧接又去另一家,便可以享受优惠价。
虞凝霜一直向田忍冬保证,她相信总有一天这面摊子能打出名号,将客源反哺给冷饮铺。
但就目前来看,当然还是冷饮铺在带面摊子。
客人们都是在冷饮铺吃完,再来这面摊子。
这一位食客就是汴京冷饮铺里的常客,而且好奇心旺盛,回回新上的饮子他都要尝鲜。
今日来了一看,总在铺里帮着端盘送菜的田娘子居然支起面摊了,愈加好奇。于是吃完一碗酒酿桂花冻之后,又给田忍冬捧了个场。
田忍冬一开始已经给他便宜两文了,现在又便宜两文……总没人嫌弃优惠力度大,食客承了情,吃饱喝足满意离去。
田忍冬也高兴,正将那一把铜钱在手中颠来倒去,晃荡着听响儿。
铜钱碰撞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她在田家杂煎收了二十来年钱,唯有今日,才觉得这些钱都是属于她自己的。
哦不对,其中还有三分是属于虞凝霜的。
但是,这钱本来就是凝霜妹子应得的呀,田忍冬想,如果没有她,自己怎么能开起这摊子?
而且那三分利,就是虞凝霜将从她这里拿走的全部了。
她仍将保有自己的时间,不会被催着去做饭烧水;她仍将保有自己的精力,不需为谁紧急缝制新衣;她甚至可以一直保有自己的好心情,不用忍耐夜里的鼾声、杂乱的房间和滂臭的鞋袜。
不用忍耐她曾经忍耐的一切。
田忍冬只觉得身心舒畅。又听有脚步声临近,她忙回首殷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