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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小厮儿,谢辉亲自接过虞凝霜递来的月饼盒,并实打实地为那重量而惊讶。
这是做了十几斤吗……怎么这么沉的一大盒?
他想问问虞凝霜做的是什么月饼,做了多少,谁知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虞掌柜,你……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虞凝霜和谢辉自己都愣了一下。
“啊我的意思是!”谢辉忙找补,“是你自己去介绍这些月饼才最好啊!就算你和我说了,我这脑子也记不住。我、我也分不清。实话和你说,花生和榛子我都分不清,真的!”
谢辉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中,虞凝霜倒是认真开始思考这可行性了。也是,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虞凝霜之前未想亲自到场,只因为断定那必然是个她所不喜的乌烟瘴气的欢乐窟。
可她辛辛苦苦才做了这盒月饼,它们大放异彩闪瞎那些人狗眼的场面,她还是应该亲自见证吧?
虞凝霜真的答应同行的时候,谢辉倒是彻底慌了。
他忽觉得自己这提议十分唐突,毕竟对方是有夫之妇。
可他眼瞧着虞凝霜神色坦然,连一点羞涩尴尬也无……而他怎么还比不上一个小娘子?
不自觉较劲儿似的,谢辉赶紧打起精神将自己组装起来,强撑镇静。
同时,他暗暗告诫自己“牧之说要给虞掌柜送月饼,虞掌柜便给他回礼,我当个中间人,这是非常正常的人情往来。对,人情往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已是八月十四,佳节近在眼前,金雀楼张灯结彩更胜往常。
大门口的欢门扎出将近两丈高,饰以锦幔绣幛和灿烂的金菊鲜花。
就连门口伙计的衣衫都更鲜亮,吆喝也更响亮。
但是虞凝霜和谢辉没用他们招呼,因为李牧之的家仆早守在此处,一见二人,便欢天喜地迎上来相请。
虞凝霜踏入金雀楼的大门,只感觉上一次来此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李牧之包下的小阁子是最豪华的一间。
明日是正日子,想来所有人都要被拴在家里过中秋,所以今日是这十日流水席的最后一席,如酒喝正酣,花开正好,乃是气氛的最高潮。
尚未进门,虞凝霜就听到了小阁子里不绝于耳的丝弦之声和吵闹笑音。
而这些声响在谢辉现身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停滞了一瞬,随后就是更热烈的问候寒暄,更有几人直冲过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