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虞凝霜不禁看着田忍冬暗叹。成什么婚呢?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也许曾看起来是一块鲜肉,然而或早或晚,都要腐烂。
有处心积虑如马坚那样,十几年才藏不住臭味的;也有一开始就能看出不是好货的。
虞凝霜啧啧摇头。由此及彼,恨屋及乌,她刚要在心里也吐槽严铄几句,下一个瞬间,看到走进铺门的人,就惊讶得几乎要揉揉眼睛。
“你怎么来了?”她脱口而问。
“例行巡街。”
严铄平静地回答,端如松柏的身后跟着陈小豆以及十几个无辜无知的步快。
众人都着公服,肃容整装,的确是在巡街。
虞凝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着“哦”了一声。
按理说,严铄身为巡检使,确实是有巡街职责。
他和虞凝霜也是因此在金雀楼初见。
但在那之后,虞凝霜再未见过他执行公务的模样,加之严铄从来没往这冷饮铺来过,虞凝霜居然就把这一茬忘了。
如今他忽然登门,虞凝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待他。
但她马上就想明白了。
严铄这样的人,必然不愿私事被夹杂到公务中来。
当众被人见到夫妇恩爱,对他来说,大约是刑场受刑,是社死现场,是为天下笑的跌份儿。
虞凝霜便想,还是公事公办,一板一眼,就当他是寻常的官吏——
“娘子!您累没累着?”她的思绪被陈小豆昂扬的声线打断。
这少年郎,还是不顾他人死活的闹腾。
陈小豆上前来对虞凝霜好一番嘘寒问暖。
因他言辞恭谨亲近,又提及“今晚夕食让白婶子做好吃的给您补补”等家常,有两个心思敏捷的步快已然若有所感,拽住陈小豆便问。
“小豆子,这位是……”
他们一边问,一边隐约知晓了答案,那下巴就已经准备往下掉。
果然,陈小豆无不骄傲地大声回答。
“这一位正是我家阿郎的新妇呀!”
此话一出,果然,在场众人的下巴是全被惊掉了。
食客们震惊于虞凝霜居然嫁的是个官身;步快们震惊于严铄居然娶的是个商妇。
等这因二人身份差别造成的第一波直接冲击退去,众人慢慢缓过来,这才又觉得有另一种更为缓慢而清晰的惊讶,笼罩在虞凝霜和严铄的亲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