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卿上一次见那么多血还是在父母车祸的时候,那时的他亦是年少,却不敢留下一滴眼泪,因为他知道从那以后他再没有任何后背,他只能靠他自己。
温时卿冷漠地望着眼前淋漓的鲜血,眼前却骤然一黑,一个温热的手掌挡在了他的眼前。
耳廓洒上湿热的气息,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冷低醇,温时卿听见应淮序有些不满地说:“不是说晕血?还看?”
谢青寒身上溅满了鲜红的血,他扔了手里的剑面无表情地说道:“出来吧。”
温时卿被蒙住了眼睛,他还来不及对应淮序的举动作出反应便听到了谢青寒的话,干脆利落地打掉了捂着他眼睛的手。
只见,茂密的树林里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人穿着南月宗的家袍,束发戴冠是个年轻人的模样。如果你仔细观察却会发现,眼前的年轻人和尘秋神似。
“尘秋,我与你金兰之交,你又何必躲躲藏藏。”谢青寒望着眼前的人笑道,那笑意味不明,令人发怵。
“这人竟是尘秋先生吗?”姜有仪吃惊道。
温时卿瞥了尘秋一眼,没回答,还是尘秋自己解释道:“那时我悉心修行,以灵力维持着少年人的模样罢了,后来疏于修行便渐渐衰老了。”修行之人可以灵力维持肉身,更以修为高强者长生不老。这也是为什么温时卿活了那么多年依旧是芝兰玉树贵公子的模样。
“青寒兄,你为何要这么做?!”年轻的尘秋对眼前所见难以置信,上前拽住谢青寒的衣袖道:“快随我去找师尊谢罪。”
周岸停好不容易死了,谢青寒又怎么会去认罪,直接挥袖甩开了尘秋。
“开什么玩笑!让我去找师尊谢罪?凭什么?!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周岸停死了,我马上就能的到自己想要的了,我凭什么去谢罪?!”谢青寒的眼球里充斥了红血丝,只差一步之遥就要癫狂一般的模样。
“尘秋,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帮我。如果师尊知道是我杀了周岸停,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你得帮我,我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我还不能死!”
谢青寒倏地跪在尘秋的脚边,鼻涕眼泪流得满脸,狼狈不堪。
“青寒兄,你先起来。”尘秋看着跪在自己旁边的谢青寒,不知所措。
谢青寒长跪不起,非要尘秋答应后才肯起来。
温时卿看着眼前这场可笑的闹剧,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两个尚且年少的小孩大声惊呼着,温时卿被晃得头晕下意识想找个借力点,却不小心打了个踉跄。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温热的手掌扶住了他的腰,他才得以稳住身躯。
“小心。”应淮序这随从演得尽职尽责,只是腰上的手却一直没拿开,而一直到空间稳定下来温时卿才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