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铳从马桶旁边拿起卫生纸,撕了一条,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不然您先塞起来,再忍忍?
曾楼迦终于冷瞧他一眼,你演技不是挺好的,演一出头痛欲裂分崩离析的模样,他们自然就走了。
伸手不打送礼人,笑脸迎送天下朋,何况他们念着我善于为人处世的好,专门来看我的。赵铳朝曾楼迦鞠了一躬,你再待会儿呗?
说着开始脱裤子。
曾楼迦一脚踩住他尿急的地方,阴恻恻的目光凌驾一切尘埃之上,谁批准你尿的,憋回去。
赵铳哭脸作笑,我为了进来安抚你,喝了多少水,这阵子再不释放些,膀胱快要爆炸了。
那这里的味儿岂不是更足了?曾楼迦完全没有收脚的势头,眼神里的冰利,带着些挑衅冷虐的力度。
赵铳强忍着对方目光带给自己的刺激感,说;那你的万子千孙
在我手上,我都没舍得洗呢。立起手要让曾楼迦闻。
曾楼迦赶紧把马桶盖给他掀开。
出去的时候把手洗掉!背对着赵铳,听他放了好久好久的水,堪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你这膀胱恐怕是个2L超大容量。
赵铳悄悄咬他耳畔一小口,我哪里的容量都很大,有机会给你演示一下。
收拾利索,又把冰山女王双手捧着摆在马桶盖上。
好多伟大的创意都是在马桶上诞生的,迦迦。赵铳指指他手里的书包,不行你趴这儿画会儿设计图,保证灵感手到擒来?!
又是天色微晚,华灯初上时刻。
曾楼迦从医院回家,走一路,不停地闻闻衬衫上浸透的浓厚骚气。
气如其人,均是赵铳的味儿。
走进出租屋小区里,纵然光线溟濛不清犹如隔纱,远远地就听见张小严在跟谁吵架哦,两个人据理力争,各执一词,吵得惊天地泣鬼神。
四周的围观群众伸长脖子,就差摆出八仙桌子,端出自家好菜米饭,边吃边看。
跟张小严争执不休的是曾楼迦租房的房东李阿姨,四十多岁的胖妇人,肚子上的膏脂和胸口的波澜一般壮阔,可谓波推三折。
李阿姨叉腰往门口一站,开启三头豌豆射手模式,一顿突突突。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除了啃老竟然还啃起门来了!
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周围方圆几里,哪一家的租金能比我家更加便宜。我也就是看你哥长得俊俏,才给他打个颜值折扣,一个月超低价租给她。
话说你哥人呢?赶紧把他叫回来,我这原装门被毁成这样,居然还看不见他的人,真是白学了那么多文化,连做人都不会了!
嘴上无毛,吧啦吧啦。
张小严搬个小凳子,站在高一点点的位置,以高服人道你凭什么随便诋毁我迦哥,这门又不是他弄坏的,你要真不服气,我就给你说个地址,你找地址上的人说理去!
要不然咱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处理问题!
不能报警,曾楼迦适时从背后摁住他的肩,五根手指微然使了些气力。
暗示,或警告。
张小严立马心神领会,迦哥这是心疼赵铳,怕报警了会影响学校处分他。
好可气!
好像两个人的小被窝突然钻进来第三个人,不但搂走了迦哥,还把自己辛苦预热好的暖被窝也卷走了。
宝宝冷冰冰。
李阿姨看见管事的正主回来了,像遭受了极大的委屈,挽住曾楼迦的胳膊作老鸟依人状,假哭着,你这小弟也太不像话,我都多大岁数,竟然不知道老友尊卑,竟然还骂我!
那你多大岁数啊?张小严站在凳子上,毫不认输。
要你管,小瘪三!李阿姨一脚踢翻他的小板凳,矮就不要站那么高!
曾楼迦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门,不知谁在门框以及门面上钉了两个长钉,再用钝器砸弯成与门框门面形成圈,买一根链锁穿过两个圈,拉在一起松松垮垮,勉强是把门牵住了。
曾楼迦:这谁的杰作?
张小严:我我我,哥,我这办法好吧!
曾楼迦:我不是叫你请人修一下,怎么我才几天不在家,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张小严见迦哥脸上升起薄怒,一副委屈忍进肚子里的纠结模样,我也想听你话啊,可是请来的师傅说,这门没救了,叫换新的,一扇新门最便宜一千多,我没钱。
李阿姨攀在曾楼迦的肩膀上怎么也不肯下来,气鼓鼓地对年轻俊美的房客吹着凉风,这孩子一看就不学无术,野的很,还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哪里浪,除了给咱迦迦惹是生非,别的正经事一件不成。
曾楼迦闻言,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张小严,你长能耐了是不?你是晚辈,李阿姨比你老多了,思想也很保守,你要尊老爱幼,怎么就能跟人家李阿姨吵半天架啊!回去!面壁思过!
张小严见亲哥连续两次向着外人,愈发生气,狠狠瞪了趾高气扬的肥婆一眼,把链锁牵着的门推开一道缝隙,趴着从门缝里弯低腰身。
他长得格外纤细柔软,跟练过缩骨神功似的,滑溜溜就钻进去了。
阿姨您放心,门我一定会修好,小严我也一定会好好批评教育,您放心回吧。
曾楼迦顺势挣脱对方的钳制,李阿姨则笑眯眯地夸他是个好孩子,知书逊礼还考上N大上学,在学校品学兼优,出社会一定能找到好工作,事业飞黄腾达,人生一路巅峰。
应付完李阿姨已经半个小时后,大家瞧没趣,也早早散去干净。
曾楼迦冷冷叹口气,对屋里说,赶紧来开门,饿死我了。
张小严两只手从宽大的缝隙里伸出,手里提着钥匙踢里哐当,准确对着锁眼一开。
曾楼迦抽掉链锁迎门进屋,厨房里紧关的香气已然是阻挡不住的袅袅之势。
哥,你的面壁做好了。张小严端出一盘烙饼,利索架起餐桌,三菜一汤也早就热腾腾得备齐了。
曾楼迦换了衣服洗过手,探鼻闻了闻满桌菜肴的诱人清香。
简直是他今天闻过最美味的气息。
张小严边往碗里盛汤,边哈哈笑个不停,那个死肥婆真能鬼扯,我看她隔三差五就来视察你一遍,对你未来的十年规划做好安排,八成想招你做女婿。
曾楼迦喝口热汤,舒心,放下碗问,你给赵铳煲汤,为什么不给人家煮熟了?猪脑花上得有多少细菌?
啧啧啧,张小严一脸酸爽,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个性,对谁都像块没得感情的铁板,唯独对赵铳就化成了水,你怎么就那么稀罕他,他不过就是个初恋而已。
胡说。曾楼迦不予置评,连忙埋头又喝了几口汤,掩饰脸上的红气。
话说,你们做了吗?
噗!曾楼迦一口汤喷在地上,滚烫的汤水伴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一起滑向喉管,呛得他整张脸被烙铁熨熟了似的。
看来是没有。张小严并没有主动替大哥拍背顺气,而是撕扯着手里的烙饼,愤恨得牙痒痒。
赵铳看起来像是情.欲很重的样子,从高中到现在他居然没硬来,怕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越想越来劲,张小严搓搓自己的下巴,你身都没失,就天天替他说话,万一水到渠成,岂不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