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好多学生都在看书,你俩都没带啊?她瞪着柳小满和夏良。
没有。柳小满摇摇头。
占手。夏良说。
这给我弄的,你们没事人一样我反而紧张了。梅姨不给他俩扇了,自己扇了半天。
妈我也要!灿灿够她的扇子。
你给妈扇。梅姨把扇子塞他手里。
灿灿脸一垮。
可不是么。旁边一个家长正把小孩喝完水的保温杯往包里塞,苦笑着接了句,小孩高考,大人也跟着受罪。
谁说不是!梅姨转身跟人聊了起来。
柳小满望向四周,不能说人人都带着家长,但只要是家长,全都是一脸关切的表情。
他背着梅姨,在夏良手上飞快地捏了捏。
干嘛呢。夏良笑了,也捏捏他。
柳小满抿嘴笑笑,没说什么,反正夏良都明白。
中午考完在楼下等你。夏良说。
好。柳小满点头。
十四中小得可怜,他们俩的考场楼对楼,中间隔着一片假装是操场的空地,夏良的考场楼就靠着大门。
考完去吃饭,明天。夏良在柳小满鼻子上刮了一下。
明天晚上么?柳小满揉揉鼻子。
嗯。夏良提起来就想笑,李猛前两天就开始拉群撺掇,毕业聚餐,吃完唱歌,包厢都定完了。
他就干这些有精神。柳小满跟着笑。
明天晚上夏良看着他还要继续说什么,手机一串震动,进来个电话。
掏出来看一眼,他冲来电号码抬了抬眉毛。
谁?柳小满勾着脑袋跟着看,没备注,你妈妈?
嗯。夏良滑下接听键。
这个电话接得很快,柳小满转身跟灿灿对着瞪了一会儿,感觉都没有一分钟,通话就已经结束了。
夏良从接通到挂断统共就发了三个音:喂、啊、嗯。
说完了?柳小满有点儿呆地看着他。
完了。夏良把手机塞回兜里。
哎!说什么完了!赶紧呸呸!梅姨上一秒还在跟人说话,下一秒就无缝衔接地转过来朝夏良胳膊上拍了一下,得说好了!快说!
好吧,夏良笑着又说了一遍,好了。
你妈妈说什么了?柳小满还在好奇。
让我好好考。夏良说。
嗯。柳小满看着他点点头。
没了。夏良说。
你妈妈真是柳小满苦笑着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夏良妈妈有时候跟小孩儿一样,好好的关心一定要弄成这样不情不愿的模式。
不过有这一句也就够了。
他看着跟梅姨说笑的夏良,心里一块无形的疙瘩被悄然抹平。
他现在越来越能理解爷爷当初对他说的话,能感受到家和家人的意义。
人纵然可以一意孤行,对夏良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还可以走得很坚定很漂亮。
但带着祝福的前行,必然多一分温暖与力量。
柳小满希望夏良是放松快乐的,来自方方面面的快乐。
像现在的他所得到的这样。
考场开门的那一刻,本来还有点儿松散的氛围瞬间哗然,人头攒动着开始往校门里涌。
告别的、让爸妈回家别在门口等着的、给孩子加油的、喊着拿好准考证的乱七八糟地全嗡嗡起来。
赶紧去吧!反正就两三个小时,平时在家也打个盹儿,写完就解放了!梅姨汗都下来了,也朝他们大声交代着,中午出来还在这儿等你们啊!
你姨比我还进入状态。夏良笑着对柳小满说。
柳小满又回头朝梅姨挥挥手,示意她拉好灿灿,点点头:她挺好的。
时间充裕,夏良先把柳小满送到他们考场楼下,柳小满催着他赶紧回去,边催边下意识又往前跟了几步。
站那儿。夏良往他脚下一指,别动了。
俩人隔着几步距离面对面,又开始笑。
周围的学生行色匆匆,第一场考试,每个人都绷得骨头发紧,没人管他们两个神经病,看都不想多看。
上去吧,跟平时一样就行。夏良看一眼他手上拎着的透明袋,东西都在。
你带笔了吧?柳小满也看他的。
嗯。夏良拎起来给他看一眼,行了别磨叽了,我也过去了。
柳小满突然往他嘴唇上扫一眼。
你是不是想亲我啊。夏良乐了,小声问他。
嗯。柳小满眨了下眼,承认了。
他可能还是有点儿紧张,或者说激动,心里有股说不来的东西在蹿,让他莫名牙根发痒,想咬点儿什么才能释放。
憋着,把劲儿往卷子上使。夏良扬着嘴角笑,明天晚上亲得你找不着北。
柳小满笑着哦一声,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退着往楼里走:那我去了。
去吧。夏良也往他的考场走过去,中午见。
他们互相都没说加油,老师、同学、家里,甚至路人,包括他们自己,加的油已经够多了,现在只需要往卷子上倒。
柳小满在位置上把袋子放好,去了趟楼层里的卫生间,回来后就安静坐着,在脑子里默背。
监考老师进来以后,他呼出口气,开始让自己进入状态。
正式开考前还有好几个流程与步骤,柳小满的心越来越静,什么激动突突牙根痒,全都平复下去。
卷子拿到手后,他快速浏览一遍全卷题型,确定默写的分值十拿十稳心里就有了底。按要求写完考号,他思索着作文等待开考。
身边的环境与杂音逐渐被拖拽清空,他感觉回到了熟悉的班里,旁边坐着夏良,跟他面对同一张卷子。
上午九点整,全国高考开考铃响。
柳小满稳稳地拿起笔。
我开始了。
第110章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柳小满脚底有点儿想飘着走。
跟早上进考场时候的氛围不一样,第一场考试一结束,从各个考场出来的考生也不知道从哪儿就迅速找到了认识的人,大家都没那么肃穆了,叽叽喳喳的开聊。
从他下楼到走到夏良考场楼下,身边经过的全是一堆堆的人,两个三个的,都在讨论卷子的难度,主要话题全集中在作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