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缓下来,没等他说话爷爷就先问了句:你中午还回来吃不吃?
柳小满觉得回不来,上午过去,夏良肯定不能让他中午就走。
本来他也挺期待的,能跟夏良一块儿吃午饭,随便做点儿什么应该都挺有意思。但这会儿想想今天怎么说也是元旦,让爷爷自己在家吃,自己也太不孝顺了。
而且夏良姥爷也不一定今天还出去钓鱼。
他跟睡醒了一样才想到这个问题。
不然我不去了吧?他对爷爷说。
去。爷爷立马朝他摆了下手,去跟你朋友玩儿,人家里中午估计要留你吃饭,你看着点儿眼色,大概齐了就回家,别真坐那儿吃。
他家里也就他和他姥爷,姥爷不一定在家。柳小满解释着。
爷爷望了他一会儿,嘿地笑了两声:你还是想去。
柳小满也笑笑,不好意思地摁着遥控器换台:我不是看今天元旦,不想你自己
哎,爷爷打断他,坐在凳子上喝了板蓝根,年轻人就跟年轻人一块儿玩,守着我个糟老头子干什么。老人不讲究元旦,这要是过年你要出去我也不能让你出。
那我晚上早点儿回来吃饭。柳小满说。
嗯,爷爷抬手让他过来,柳小满把脑袋伸过去,爷爷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你也好不容易放个假,好好玩儿。
柳小满都走到门口了,又想起来樊以扬,赶紧回头交代爷爷:对了爷,要是扬扬哥来了,你别说我去同学家,就说我去学校了。
怎么?爷爷端着碗看他。
反正就别说,柳小满有点儿别扭,他不怎么喜欢我那个同学。
你去吧。爷爷点点头。
走到夏良家门口,柳小满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
擦擦蓝。
这还是除了樊以扬家以外,他第一次主动去别人家,敲门都觉得像做贼。
本来只敲了三下,想想夏良家里还有个小院子,不一定能听见,就又敲了三下。
结果最后一下还没敲完门就开了。
夏良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直接把他拉了进去。
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倒头去回笼觉了。夏良说。
柳小满一看见他就不紧张了,挺开心的由他拉着进屋。
小锅从客厅出来伸着懒腰叫一声,他跟小锅打了个招呼,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来搁在桌上,想给夏良把米酒和罐头掏出来。
这是我爷话都没说完,夏良就扣着他的腰亲上来。
先是亲了一下,亲完撤开看了柳小满一眼,又亲上来,把柳小满堵在桌子和自己之间,舌尖从唇缝里探了进去。
小锅躺在门口看他们,伸伸爪子喵了一声。
柳小满听着它的动静,虽然知道它就是只猫,还是有种被看在眼里的害臊。夏良每次从他舌尖上颚勾过去,他的天灵盖都麻嗖嗖地发一下紧,不受控制地起反应。
等到夏良松开他,两人呼吸里都颤颤着有点儿急。
我的牙膏好闻么,夏良抵着他的额头继续在他嘴唇上摩挲,声音里带着笑,还有接吻后有点儿发沉的沙,盖子能直接顶开的那种。
说起这个他俩都笑了出来,柳小满还记得当时夏良问他每天怎么挤牙膏的事儿,那时候夏良的胳膊刚断,他俩还没这么亲热。
人跟人真是太奇妙了。
互相抵着脑门儿笑了好一会儿,小锅扒拉门发出一声动静,柳小满突然反应过来,推了一把夏良:姥爷在家么?
就喊上姥爷了?夏良在他鼻尖上又咬了一口,放开他去冰箱里拿了一袋提子,转身朝厨房走,一早就出去了,一天不钓鱼浑身不得劲儿。
柳小满松下口气,跟着夏良去厨房,重新说他带来的米酒和罐头:我爷让我带来的,今天毕竟是元旦,怕你们要一家人一起吃饭。
不会,我家不过节。夏良把两嘟噜提子放进大玻璃碗里洗着,边洗边问:那你过来了,你爷爷怎么办,自己吃?
所以我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柳小满抓抓脸,不过一般这种日子,扬扬哥都会过来喊我们一块儿吃饭。
夏良洗着提子看他一眼。
柳小满啊一声,换了个话题:我今天把以前的文综笔记
话没说完,夏良揪了颗提子塞进他嘴里。
他只能嚼了吃下去。
竟然没有籽。
我他吃完刚开口,又是一颗。
我不又是一颗,这次连手指尖儿都跟着一块儿塞进他嘴里。
我唔吃了!柳小满嘴里呜噜着往后退开。
夏良没忍住笑了:甜么?
柳小满瞪他一眼,把嘴里的提子都咽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甜。
我今天把文综笔记给你带来了,他往墙边靠靠,接着说。你不想抄的话回头复印一份也行,今天咱们主要就把作业都给做了吧,边做我边给你讲。
柳小满,夏良笑着打断他,端着洗好的提子转过身,一条腿贴过来嵌进他腿间,凑近了耷着眼皮看他,你不会真以为今天是来补课的吧?
第67章
柳小满当然知道今天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补课。
就冲夏良在学校都敢捏着他的手没事儿耍耍流氓的劲儿,真要毫无概念,昨天他也不用提前做那么多练习。
再退一大步,别说夏良了,虽然他知道的东西没有夏良那么丰富,怎么说也是个除了胳膊各方面都发展健全的少年,还处在被喜欢的人亲一口都会有起伏的青春期。
更别提喜欢的人现在正以这种方式盯着他,说这种指向明显的话了。
但这种事儿,心里明白是一码事,真要明着接受起来又是另一码事。
夏良的大腿往上抬了抬,柳小满的脊柱也跟着往上提,耳朵里轰轰隆隆全是热水烧开了的声音,推开夏良就贴着墙边儿往外走。
他起来了。
夏良臭不要脸的在身后笑着,小锅仍趴在门口,用俩通透的大玻璃眼珠儿盯着他看,柳小满总觉得它看人的目光像是什么都明白,让人无法直视。
脸皮这方面他永远比不上夏良,没那么不知羞耻的坦荡。
红着脸在客厅转了半圈,夏良往他后腰上一兜,把他拐进了卧室。
夏良房间的采光特别好,上次来他就觉得。
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刚起,被子还没有叠,只拉开窗帘开了点儿窗,太阳光蓬松松地照在电脑桌和整张大床上,光看着就能想象到睡在上面打盹儿肯定很舒服。
夏良的床。
柳小满回想起夏良坐在床沿上咬自己肚皮,有点儿心虚地别过头。
一别头才发现夏良正在收拾电脑桌上的东西,杂物堆堆摞摞地分别放好,把高脚椅踢过去,又去外面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桌沿上冲柳小满拍了拍:你坐这儿吧。
柳小满眨眨眼:啊。
这人说的跟做的不一样的?
耍完流氓一本正经要学习?
真学假学?
柳小满心里滚过三连问,带着点儿没脸形容的心情,过去准备坐下。
刚迈了一步他想起来自己书包还在客厅放着,又转身往外走。
夏良从后面捞住他的腰:去哪?
我的书包在外面。柳小满掰掰他的手。
哦,那就这么去吧。夏良的鼻尖在他耳朵根儿后面蹭蹭。
他光说去,屁股还稳稳当当坐在桌上没动,柳小满怕痒,被他蹭得直想缩,根本没法儿走路,笑着往外拱:你赶紧放开我,动不了了。
你再拱,多拱几下咱俩就不用学了。夏良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这么好的条件,我还能坚持先学习再干正事儿,可是需要很大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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