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
“今后?难道您以前……”
“池,你饿了么?朕让人送膳食进来。”彖起身打断了他的问话。
在彖背过身的一x那,唐池脸上微微泄出了一点痛苦的颜色。但在彖转回头来的瞬间,他已经把表情收藏好。我也想忘啊!可是昏睡并不能带走我的记忆,如果可以,我早在第一次昏睡时就把你遗忘,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皇上对唐池的态度改变了,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唐池的不一样。唐池恢复了禁卫军首领的身分,表面上他依然还是他,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
盛凛帝也感到了他的改变,首先就在于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人,如今却躲避着和他同床共枕的机会。夜晚去找他,也会被他说身体不适而拒绝。想要用强、想要命令他满足自己,可是那件事情却让他对他有了愧疚的心理,以至于无法对他过于强硬。
心中想要满足的渴望,让他每次看唐池的眼光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后宫的女子让他越来越不满意,渴望唐池的心情日渐加强,逐渐的彖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
太医院,药房。
唐池坐在地上帮助封十整理着药物。自从他再睡醒来后,他又开始像以前一样经常出人这里。
闲聊着一些药物常识和病理,封大夫把话题逐渐带到了皇帝身上。
“池儿,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师叔么?是不是皇上又对你……做了什么?”
唐池停下手中动作,隔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道:“您不觉得我恶心吗?不会觉得我败坏门风?不会觉得……”
“池儿!”封大大伸手按住他放在膝头上的左手,“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这件事怨不了你。”
唐池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您猜错了。侄儿从头到尾都是心甘情愿,而且动情的人也是我,不是皇上。他会睡我,不过是我比较能让他满足而已,落到如今全都是我自找的。”
“师叔,您想骂就骂好了,我……已无脸回去见师父。”平静的,第一次和别人说出了心中的罪恶──他需要倾诉。
收回手,封十愣住。他一直以为是皇上强迫唐池,唐池为了愚忠才会留下。没想到……
“那日,我偷听到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对他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一粒子中棋子,想丢就丢、想留就留。”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就算没有相同的感情,至少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应该是我。我不顾忠义廉耻、塞上耳朵、闭上嘴巴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他,以为……他需要我。我想保护他。”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药草,慢慢在手上缠绕。
“但是这一切只是我以为……也许在他眼中,我从头至尾只是一个自甘下贱,随时可以张开双腿侍候他的……奴才而已。”
“池儿,别这样说自己。”封十的心在痛。池儿,你是怎么忍到了现在!“我不想评论你的行为,也不想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我只知道,你是我可爱的侄儿,是我那孤僻的师兄最爱的弟子,我和你师父都不想看到你伤心。”
“走吧,离开皇宫,去找你师父周游天下。你忘了你小时候一直期望的,就是能和你师父一起行脚天涯么?你忘了你说你要编出一本最完善的药书吗?走吧,离开皇上,离开这片不适合你的地方,出去重新找回自己。”
唐池举起手指,“师叔,您看,这就是我。我自己把自己缠绕了起来,我明知道被缠紧的自己会变成怎样,可是我还是做了。”使劲绷断缠绕在手指上的药草,把它扔开。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现在他身边尚有敌人虎视眈眈,内部也有奸细,我不能也不想现在离开。等所有事情了结,等他坐稳皇位,我会离开皇宫,选择……忘记他。就让这段荒谬的感情有始有终吧。”
“我已经品尝到了什么是心痛欲绝的滋味,剩下的这段日子就算有痛,也不会再伤到我了。”
唉,池儿,痴儿,到了那时希望你真的能放下所有一切,远走高飞。
chapter 10
盛凛三年八月二日,经太医诊断,珍贵妃怀上了龙子。
盛凛帝很高兴,看望完珍贵妃,立刻急着去找他的侍中郎唐池。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快乐。虽然孩子只是政治目的需要才会来临,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头一个孩子,单纯的喜悦溢满他的心头。
“恭喜陛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达了他对他的祝福。
“唐池,你不为朕高兴么?这将是朕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的是皇儿,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代的皇帝。如果是公主,朕也将会有一个像珍珍一样天真活泼可爱的女儿。孩子生下来,朕也让你抱抱可好?”彖难得的眉开眼笑着。
“谢陛下恩典。臣不胜荣幸。”我已经不会再心痛了,不会了。看,我笑得多自然。
“呵呵,唐池,来,帮朕一起为朕的皇儿取名字,你说他生下来会像谁?”
“什么!”瓷盅瞬嚓落地而碎!
“再说一遍!珍妃那女人有了身孕?”
“是,娘娘。皇上刚才还去了坤宁宫。”
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淑妃愕然。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不光让那女人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皇子!气死本宫!”淑妃气急,举起手中扇子劈头盖脸的抽向跪在身前的宫女。
“娘娘饶命啊!”宫女惨叫。
“打死这个贱人!打死这个贱人!”把眼前宫女当珍贵妃一样的抽打着。宫女惨叫着,被淑妃打得头脸出血不见人形。
一扇子戳进宫女的眼中,听她嚎叫一声昏去,这才丢下手中扇子,命令其它人道:“带本宫去坤宁宫!看望贵妃娘娘!”
是夜,从坤宁宫归来的淑把匆匆忙忙又赶往太后所住太和殿。
两个女人头靠头,密商日后安排。
途中,又一人加入,竟是一位男臣。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深夜进入后宫,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皇宫。或是他原本就在宫中任职,才会如此简单混入唐都尉布下重重守卫的皇宫中?
他是谁?
八月二十日,坤南宫。
珍贵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又收回了笑容。面向门外,翘首以待。
“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您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劳累。”
“皇上没说今夜过来么?”
“没有。”
珍贵妃咬咬嘴唇,“说皇上他今夜是不是又和那个男宠睡在一起?”
“奴婢不知。”
“本宫从来没有在未央宫过夜,可是那个唐池却日日待在圣上的寝殿里!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他要比喜欢本宫多?”
“娘娘……您不要想太多了。就算那唐池再得皇上欢喜,他也不过是个男人,永远不会生出孩子威胁到您的地位。您现在只要安心养好身体,祈祷上天让您生下皇儿,到时母凭子贵,加上皇上对您的喜爱,等您坐上皇后的位置,您想怎么料理那个男宠还不是随您喜欢,您说是不是?”宫女掩口轻笑。
“说得对!哼!待本宫成为皇后,看本宫不把那唐池……”珍贵妃拳头握紧,满脸具是恨意和强烈的妒嫉。
宫女为珍贵妃铺好床铺,退下。
珍贵妃躺到床上,小心护着腹部,轻声对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可要争气一点!本宫能不能坐上皇后的宝座,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都要看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本宫生出个皇儿来啊!”
闭上眼睛,拉上丝被,挥手把案上的烛火扇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s然!
“唔……唔……唔……”好象嘴巴被掩住的声音,床铺一阵翻腾,有人在不停的踢打着什么。
chapter 11
此时,皇上并不像珍贵妃所想的正抱着唐池翻云覆雨,相反他正一个人,静静的睡在唐池的床上。
没办法,这段日子唐池老是拒绝他,而他又提不起兴致去找后宫嫔妃发泄,所以就老老实实睡觉。
而此时,唐池正孤身一人泡在药房里研究药物。这段日子的夜晚,他大多数都在这里度过,如果回自己的卧房,十有八九皇上都会待在他那里等待和他一起安眠。
这个曾经是他作梦也渴求的事情,如今他却不想再次陷到那深渊中。醒来时的一点点温柔差点让他再次沉沦,知道自己如果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去乞希那份温暖,感受到他的温柔后一定会再也无法离开。于是,他逼着自己,不再去选择沉沦。
八月二十一日清晨。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晨空。
当日,盛凛帝没有前去早朝,而是赶往了坤宁宫。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房中的惨象,皇帝忍不住怒吼。
床铺上,地上,到处都流淌着鲜血。珍贵妃气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正由杨太医诊断着。
一盏茶后,杨太医摇摇头,叹息一声。
珍贵妃流产了。不是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伤害?而且还是最卑鄙的那种──强暴!
后宫翻腾。
次日,珍贵妃睁开了眼睛,看见皇帝就坐在她的床前,不由泪流满面。
“皇上……呜呜……”
盛凛帝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朕会为作主。告诉朕,知道是谁做的么?”
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愤怒让他快要失去冷静。当夜负责坤宁宫守卫的侍卫全部被重罚,侍候的宫女、太监挨个审问了一遍。
“呜呜!皇上啊!”珍贵妃嚎啕大哭。“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狠心!我,我……哇……”
“乖,不要哭。告诉朕,可知道那人是谁?”
朕要把那人千刀万剐!不要让朕查出你是谁!否则!失去孩子和自己的嫔妃被人奸污的侮辱,让盛凛帝感到自己的自尊被大大伤害!
“皇上……”珍贵妃伸出小手抓住皇帝的衣袖,“我想死,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要被他人侮辱,可是我要活着告诉您凶手是谁,为我母子报仇!那个人,他一直都在说:我不要看到皇上的孩子!不要!
“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那人……他、他就是您的侍中郎……唐池!皇上你要为我母子报仇啊──”
一声凄叫,珍贵妃突然一头撞向床柱。
x那间,盛凛帝一伸手拦住珍贵妃的势头,并顺手点上了她的昏睡穴。
“来人!好好侍候贵妃,如果贵妃有任何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下人们心惊胆颤的跪下。
“摆驾未央宫,传骁骑都尉唐池前来晋见!”
皇上的脸阴沉着,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是。”一侍卫离开传旨。
唐池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当今圣上,是安慰他,还是表达自己的惋惜?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去做的。因为他做不到!
珍贵妃被强暴导致流产的事情虽然对宫外封住消息,但宫内尤其是禁卫军首领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出了事以后,他也在竭尽全力的调查此事。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内心深处也会流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的念头。
惊于自己有此念头的唐池,怎么也无法去面对当今天子皇甫彖,以至于从昨日到现在都想办法避开了他。
彖边定边整理着思绪。
唐池会用这种手段么?就算他再怎么妒嫉、再怎么痛恨珍妃,他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法来害她?唐池他不应该是这么笨的人!
那么是珍妃在说谎?不,不可能。她为什么要陷害唐池?陷害唐池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应该知道只要她生下皇子,任谁也动不了她的位置。
剩下的,只有是来自第三者的陷害,想要一石两鸟。
但这个第三者又是如何破除皇宫重重警戒,进到宛如金汤的后宫呢?他是如何瞒过了禁卫军的耳目?如何躲开了唐池亲手设下的暗桩?
唐池,你那夜去了哪里?为什么珍珍会一口咬定是你?你在生气朕没有相信你,所以在报复朕么?你真的不记得朕那日所说的话了么?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为什么这段日子拼命躲着朕?
唐池,朕这次真地想要相信你,给朕理由吧!
快到未央宫时,“皇上……”一条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路边,观衣饰像是宫中的管事太监,只是脸上的渠沟深深显得过于苍老。
彖停下脚步,“何公公?你有何事?”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并要在这时候拦住他的去路。
而且说起来也奇怪,自从先帝驾崩,原来侍候先帝的老人基本上都被允许出宫谋生。这何公公却和别人不一样,说是年老体衰、家无他人,想要在宫中终老恳请盛凛帝让他留下。看在他侍候先帝长年的分上,彖这才默许他留于宫中。
眼睛瞄了四周一圈,放低声音道:“皇上……老奴有秘事禀告。”何公公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光,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秘事?关于珍贵妃一事?思考一番,彖挥挥手命四周退下。转身往花园的亭阁中走去。何公公随后跟上。
“皇上!请饶老奴一命!”一进亭阁,何公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
皱起眉头,“饶你不死,速速禀上!”掠起皇袍后o,矮身坐下。
“皇上,老奴不是有意知情不报,只是不敢确定,加上皇上又宠幸那厮,定不会相信老奴所言,这才隐瞒至今。
“老奴不愿出宫,也是想看那厮有何打算,是否会对皇上、会对大亚皇朝不利。如今……如今那厮果然露出马脚,开始想法破坏皇族内室,他要为他父亲报仇!他要对您不利!他要让您万劫不复!他要……”
“住口!说清楚!这个他是谁?他又是怎样让朕万劫不复?说!”彖越听头越大。心中莫名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张开口,颤抖着嘴唇,何公公吐出了他隐瞒三年的事实。
“皇上,那厮……就是您最信任的──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