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机玄头一回庆幸这一楼层没人,这万一有人,一开门撞见这倒霉玩意得多难收拾。
他收回苦中作乐的心神,再看徐露瘫软在那里,已经不动了,他停下脚步,在左右两侧墙面上各贴了一张五雷符,手头攥着仅剩的最后一张,远远地站在五雷符拉开的警戒线外,看着徐露要玩什么把戏。
徐露缓缓抬头,望着林机玄嚎啕大哭: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这是真的徐露,而非厉鬼。
徐成秀见状,扑过去将徐露抱在怀里。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林机玄飞快地拿起一看,屏幕上多了一行鲜红的提示。
【只剩一人】:倒计时还有一小时!
注意:恶灵即将成形,只剩一人。
第23章红粉骷髅(七)
林机玄突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猛地一抬头,只见将徐露抱住的男人被徐露活生生掐断了喉咙,鲜血喷洒在徐露脸上,在血雾弥漫中,徐露冲林机玄笑得万分阴森。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发凌乱,面目扭曲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这副样貌林机玄曾经见过,正是最早发布给他人皮骨伞任务时,系统发给他的照片的样子。
女鬼脸色乌青,阴气大作,森红血瞳死死盯住林机玄,突然出其不意地扑了过来,林机玄固守五雷符的阵线之后,在女鬼冲过来时,快速念咒,两道天雷同时发挥作用,将厉鬼劈得连连退后。
但还不够
林机玄屏住呼吸,脑子飞速旋转,在思考一个解决厉鬼的办法。
桃符、山鬼、除祟符、五雷符但首先要想办法先把厉鬼逼出徐露的身体。
他需要一点时间用手机把钱荫叫出来。
叮!就在此时,电梯门忽然打开,正好开在他与厉鬼中间,林机玄震惊地扭头看去,没想到这个节骨眼还有人坐电梯上来,还是正好停在这一层,结果这一扭头差点闪了脖子。
贺洞渊周身密布煞气,一张俊俏的脸庞比厉鬼还阴沉,两人视线不期然对上,那一瞬间,贺洞渊瞳孔中像是跳动着红色的火光,让他显得比厉鬼还要瘆人。
林机玄:干什么拿我欠了你几千万没还的样子瞪我?
他用老子没欠你什么,明明跟你打了招呼是你磨磨唧唧半天没回应,不靠谱的秃驴的眼神瞪了回去,贺洞渊呼吸一滞,被气得肝疼,嘴角扯出一个不阴不阳的笑。
得亏这笑在徐露脸上见过好几回,林机玄现在已经生出了足够的免疫力,面无表情地冲厉鬼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贺洞渊被他这副从容不迫还想指挥他干活的样子气到翻了个白眼,从手腕上抖出一串琉璃佛珠,抛向厉鬼,佛光直冲而去。他还有闲暇回头冲林机玄斥道:迟早送你进棺材!
林机玄莞尔,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贺洞渊手腕上的佛珠发出道脆撞击声,佛气化作大梵字文将厉鬼笼罩,仿佛将其罩在一个巨大的璀璨紫金钵内。
那女的还没死,林机玄说,厉鬼占用了她的肉体,得先逼出来,不然法器的威力会被削弱。
果然,徐露向前踏出一步,顶着佛光双手抓挠在金色的屏障上,指尖一片滚烫的红,竟是穿透了佛光屏障。
贺洞渊不由蹙了蹙眉,来得匆忙,金刚杵和禅杖都没带在身边,这一串佛珠是他随身携带的修行珠,威力惊人,倒不是不能靠着修行珠把鬼擒住,就是这人还能不能活着
全看佛祖愿不愿意大发慈悲。
科学点说,得靠随机概率。
正犹豫着,贺洞渊下意识看了下林机玄,林机玄给他一个不行我上?的眼神,贺洞渊挑高了眉,回他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
两人难得达成统一共识,只见林机玄当着贺洞渊的面退后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贺洞渊:?
退没几步,林机玄掉头就跑,头也不回。
贺洞渊:!!!
妈的!贺洞渊骂了一句,扯着嗓门喊,你个坑蒙拐骗的混账玩意!
在拐角处的安全通道前,林机玄确认贺洞渊看不到自己后取出手机,点开外聘天师一栏,调出钱荫,点击召唤
出来干活了,钱荫。说完,林机玄飞快赶回去查看贺洞渊的情况。
那祖宗正在爆炸的边缘,顶着一张锅底般的脸,横眉怒目,在佛光照耀下,宛若金刚从烂泥里捞出来那种。
看到林机玄回来后,贺洞渊骂道:要真把我撇下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拉你一块儿下地狱!声音压着哆嗦,还有几分委屈。
地狱那么挤,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学长虚长我几岁,先去探探路。林机玄被骂了几句忍不住回嘴。
贺洞渊还要还击,却感受到大地轰隆作响,耳畔一阵嗡鸣,隐约在苍茫世界中听到了冥冥低语,眼前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漆黑迷雾里踏出来一个似人似鬼的身影。
那团黑影走向厉鬼,周身气势陡然发生改变,有种捍法者不容轻蔑的威仪。
他踏前一步,地面悚然震荡,厉鬼意识到危险,掉头想跑,却见从迷雾中蹿出一道锁链从背后勾住徐露的脖子,向后用力一带将她扯得仰面倒在地上。
锁链像是一团活物,从徐露体内将一团形状扭曲的东西扯了出来,破败的身体被丢在一旁,徐露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目圆瞪,面部溃烂,没了呼吸。
厉鬼被死死锁住,还要反抗,林机玄见她一脸非暴力不合作的顽固架势,在她脑门上贴上最后一张五雷符。
惨叫声响起,就连钱荫这个见惯了厉鬼的走阴人都觉着凄惨,避开了眼。
在五雷击打下,厉鬼任命得放弃挣扎。
能看出这鬼什么来历么?林机玄问。
得去查冥府的阴阳簿。钱荫说
贺洞渊收回佛珠,将袖子扯了下去,他看着林机玄,冷笑:现在就是告诉我,你跑秦广王头顶上撒尿我都不惊讶。
这话记着,林机玄冲一旁的钱荫说,回去告诉秦广王,是一个叫贺洞渊的禅宗弟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