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继续。
她那时候还在念高三,不过已经被A大录取了,每天不上课也没关系,常常在家里画油画,我有时候周末回家,想找她说说话,就看到她一层一层地画着那把油纸伞,只用红色的颜料。
气氛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众人脑海里浮现出了红裙少女面无表情地描画油纸伞的样子,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被我说得这么奇怪,其实还是很美的,她皮肤白,红色很衬她,徐露活跃下气氛,又说:不过,我好奇地问过这把油纸伞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纪念意义。
听到这儿,林机玄屏住了呼吸,认真听徐露讲。
徐露说:她说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她父亲的祖上原本是制伞的大户,后来没落了,只剩下这把油纸伞,传统手工艺品,挺珍贵的。
别说手工制作的油纸伞,就是普通的油纸伞都很少有人打了吧?孙蒙察觉气氛古怪,哈哈笑了两声,开了瓶酒,今天来是为了彼此认识认识,美女们,来聊点你们的事吧,先做个自我介绍?
林机玄看了下时间,不耐烦地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徐露没想到这样林机玄还会对她这么感兴趣,为难地说:可能还要二十分钟。
其他姑娘泛酸,抱怨道:真不守时
是呀!迟到这么久!咱们都在等她呢!
林机玄想都没想:她电话给我,我去接她。
徐露:
徐露微微瞪大了眼睛,轻轻咬了下下唇,勉强笑着点头,把夏冉的手机号给了林机玄。
林机玄存好后,站起来便走,徐露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梗住,咬紧下唇。
对了,林机玄脚步忽然一停,回头对徐露说:你跟她,长得还挺像。
徐露:
徐露带来的几个女孩听了后不爽地说:哪里像啦!他什么意思呀?!这人怎么这样!?
露露明显比夏冉漂亮多了!
林机玄找了个僻静地儿给夏冉拨去电话,接通后传来低沉的沙哑嗓音:喂?
林机玄没想到会是这虚弱的声音,缓了下,说:你好,夏冉,徐露让我来接你参加今晚的联谊,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跟她说过我不去了。夏冉声音很小,隔着电话几乎听不清。
林机玄说:没事,正好我也不想在那里多待,我想认识下你,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
对不起,我已经到家了。那边说完就急匆匆地把电话挂了。
林机玄:
约女生见个面就这么难?
嗤。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熟悉的声音让林机玄不想回头,奈何背后那孙子直接开嘲讽,小学弟,这么撩妹可不行啊,你这是在耍流氓,要不要学长教你撩妹?
林机玄:滚。
啧,脾气还挺大。贺洞渊吸了口烟,吐出来的烟雾拢着他看不分明的黑眸,语气也晦涩难辨,撩妹要张弛有度,你这张口滚,闭口滚的可撩不到。
林机玄猛的回头,没想到贺洞渊站得这么近,一回头差点撞上他的鼻子,他愣了一下,下意识退后两步。
贺洞渊挑了挑眉:投怀送抱?
你脑子坏了?死秃驴。
贺洞渊显然被这个粗鄙之语惊到了,指着满头浓密的秀发不可思议地问:秃驴?我?
秃驴。林机玄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贺洞渊冷冷看着他:行,你这个臭算命的。
林机玄瞥他一眼:幼稚。
贺洞渊怒极反笑,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他一声:洞渊,好了吗?你太爷爷还在等我们。
哦,就来。贺洞渊把烟掐了,回头走回那人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的学弟都挺野。
全校最野的不是你么?那人无奈地说,人家好好地走在路上还要被你找事。
这不看他有意思逗着玩么?没点本事还想撩妹。
那你呢?也没见你带个女朋友回来,上回乔家那姑娘都被你气走了。
行了,啰嗦。贺洞渊嘟囔了一句,立马闭嘴,跟那人上了一辆豪车。
林机玄冲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决定回头翻翻看有什么诅咒人的偏方子,不要人命那种,让这贺洞渊难受个十天半个月就行。
他后来又给夏冉打过去几个电话,都被挂了,最后一个直接提示他被拉黑了。
林机玄:
旧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林机玄摸出手机一看,短信里多出几条订阅内容《教你如何科学撩妹》、《撩妹一百准则》、《只要学会这些就没有你撩不到的妹》。
林机玄:我特么!
他恨不得掐死这倒霉玩意,又说:这么费劲也不给我增加点难度评级?
手机宛如死物。
行,他还能说什么?
林机玄决定今天消极怠工,滚蛋回家。
路过保安岗亭时,见值班的还是赵国盛,林机玄上去又问了下情况,赵国盛说:那姑娘是回来了,不过这钥匙扣不是她的,小玄你目的有点明显。
没瞒过赵叔叔,林机玄想起来就怄气,转念一想,大家都认为他喜欢夏冉的话,这事反而能光明正大地查,干脆认下,我是对她挺有兴趣。
哈哈,年轻人勇敢追爱,叔叔支持你!可是方法不能用错,手段也得正派,尤其不能违法犯罪
眼见着赵国盛开始念叨,林机玄忙借口开溜。
站在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他家楼上的灯暗着,可赵国盛明明说夏冉回去了,难不成睡了?九点就睡也太早了点。
林机玄正琢磨着要不要借口借东西去敲门看看,眼角余光忽然被一抹红扎了眼。
走廊灯泡坏了,光线非常微弱,在这微弱灯光的映照下,一线鲜红像是流淌在地上的涓涓细流,从楼梯上淌了下来,表层被光照得发亮,藏在暗处的却浓郁得像血。
林机玄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屏住呼吸,听清了昏黄灯光里的轻声呢喃
你来了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