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吩咐毕丹娜、仇艳丽打车回宿舍,自己留守。
她俩却不同意,非要陪伴陈逸帆一起守着。
夜里11点半时,陈逸帆接到祝清仪打来的电话,得知4位家长刚刚飞抵京城国际机场。
他表示,陆婷婷、贺玲玲还在输液,仍处于昏睡中。
接近凌晨1点时,祝清仪一行人赶到医院。
陈逸帆见过祝清仪两次,印象中她是一位优雅、精致的女人。
这一次,因为女儿出事,她的发型、着装都有些潦草,稍显凌乱。
不过,这样的形象背后是一颗慈母心,更让人感到亲切。
祝清仪冲到陈逸帆面前,抓着他的手臂问了一句“婷婷呢”。
见陈逸帆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病房,她旋即冲了过去。
她身后的一位女士、两位男士纷纷冲陈逸帆点头致意,也跟着跑进了病房。
毕丹娜、仇艳丽见状,打着哈欠说道:“她俩的父母都过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把她俩的手提包还回去。你们等我一下。”
陈逸帆拎着两个女式手提包走进病房,见祝清仪和另一位女士分别扑在陆婷婷、贺玲玲的床边哭泣,轻轻将手提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向一脸沉痛地立在祝清仪身后的陆正昊轻声说道:“叔叔,陆婷婷、贺玲玲的包,我放柜子上了。我要送两个女同学回学校,先走了!”
陆正昊一把抓住陈逸帆的手,紧紧握住。
他专注地盯着陈逸帆,潮湿的双眼黑沉如深海。
“陈逸帆,我记住你了!”
陈逸帆不明白陆正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点头致意。
出来后,他领着毕丹娜、仇艳丽打车回学校,将她俩分别送到宿舍楼下。
回到家后,他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关掉手机,进入空间亲吻熟睡的宝贝儿子,带着满腔怜爱之意睡在儿子旁边。
陆婷婷、贺玲玲苏醒后,看到的是父母憔悴的脸。
得知自己差点为奸人所害,她俩后怕极了,齐齐哭了出来。
不过,因为陆正昊的私下请求,两家的家长都没有提及陈逸帆的解救之功。
她俩都以为解救自己的恩人是人民警察。
陆正昊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担心新近选择放弃陈逸帆的女儿会再度为陈逸帆所惑,生出以身相许的傻念头。
贺玲玲的父母会如此配合,同样有类似的顾虑。
陈逸帆这孩子虽然好,家世却是硬伤。
这次解救之恩,他们会想办法报答,但绝不是把自家的宝贝女儿给送出去。
陈逸帆当初选择救人时就没想过索要什么报答,对陆家、贺家人的心态并不在意。
为了避免麻烦,他连手机都没开,让只知道他这个学校专用联系电话的人们都无法联系到他。
种植基地建起了一座座大棚,一律实施高端智能化种植。
邱科含跟随陈逸帆来到基地,见公司员工只是坐在监控室里就能掌握所有大棚的情况,只要操作电脑键盘就能完成工作,感到非常稀奇,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实习工作中去。
陈逸帆将邱科含交给基地负责人照看,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新生儿身上。
因为小时候跟随父母照料过杨念凡、杨念尘,他对照料婴儿并不陌生,再加上有系统这个专业、细致的全能助手,他倒没觉得太累。
只是,毕竟是第一次独立抚养儿子,他生怕因为无知而耽误了孩子,一直在恶补如何教导孩子的相关知识,努力向教育专家之路迈进。
陈逸帆给儿子取了个乳名,叫汤圆儿,遭到系统唾弃。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由系统定了个看似高大上的名字――陈哲瀚,这才将取名引起的矛盾揭过。
陈哲瀚满月这天,陈逸帆在淘乐网上开了一家非凡果蔬旗舰店,为已然丰收的夏季果蔬打响网络宣传战。
当下的网络环境与十年后的根本没法比,不过,有陈逸帆这个睿智的舰长掌舵,非凡果蔬的名气还是越来越大,旗舰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在非凡果蔬旗舰店的光辉示范下,涉及各个领域的旗舰店纷纷落户淘乐网,渐渐撑起网络零售商圈的半边天。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1月11日,陈逸帆年满18岁。
这个日子,对于陈逸帆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他终于不必再因年龄受限而束手束脚,终于可以拿出积蓄来放开手脚投资了。
他还可以考驾照,自己开车,自由行动。
因为有前世的知识积累和超前信息,陈逸帆炒股、炒期货全部稳稳当当,资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有了钱后,他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在京城大学附近买房。
他看了一圈房子,发现最适合居住、安全系数最高的小区竟然就是荣上居,不得不对周宏远的投资眼光生出敬意。
他在小区里买了一套296平方米的房子,找设计师将房子设计成适合儿童居住、玩乐的场所。
新房正在装修中,2004年的新年来了。
这一年,因为店里雇了两个学历不高却踏实肯干的员工,陈奎生、方玉兰轻松不少,没有急三火四地催促陈逸帆回长陵。
陈逸帆给非凡公司的员工发完红包,考虑再三,独自背着行李包回到位于长陵的家中,趁着父母不在,将宝贝儿子从系统空间里抱了出来。
陈奎生、方玉兰拎着菜到家后,赫然发现家里多了个比洋娃娃还要漂亮的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惊讶不已。
他俩脱下外套、换上拖鞋,特意先去卫生间洗漱干净,等到身上热乎了,这才来到客厅逗弄小婴儿。
方玉兰爱惜地握着汤圆儿粉嫩的小手,笑道:“这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小凡、小尘已经很漂亮了,他竟然比他俩还要漂亮。这要是长大了,得迷倒多少女生哦!”
小家伙集合了我和周宏远在外貌上的所有优点,能不漂亮吗?
陈逸帆默默想着,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复杂得辨不清楚。
他轻描淡写地丢了个重磅炸弹。
“到时候,你这个奶奶挑孙媳妇儿,估计得挑花眼。”
方玉兰还没反应过来,陈奎生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奶奶?这是你儿子?”
汤圆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到了,粉嘟嘟的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陈逸帆抱起儿子轻轻拍哄,责备道:“孙子被你吓到了,小声点!”
陈奎生、方玉兰仰头盯着哭得起劲的汤圆儿,呆若木鸡。
陈奎生率先回过神来,黑着脸质问:“你在大学是混的?小小年纪就搞出了儿子?”
“我这是参加了志愿捐/精,哪知道被一个患绝症的女孩儿给用了。现在,女孩儿死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死了,孩子没了亲人,被丢给我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儿,但是,就血缘关系而言,这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你们说,我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陈逸帆事先打好腹稿,说起谎话来很顺溜。
他还准备了亲子鉴定报告,增加可信度。
陈奎生、方玉兰如今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对于捐/精有所耳闻,鉴于对儿子品行的一贯信任,又见到了鉴定报告,他俩虽然震惊,还是消除了怒气,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
“你才18岁啊,突然之间多了个儿子,名声多难听啊!”方玉兰担忧道,“这家人怎么回事?明明没本事照顾,还非要弄个孩子出来。这不是给我们家添麻烦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害怕家里断了香火,也情有可原。”陈奎生沉吟道,“我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养得起这个孩子。不过,这孩子不能放在小帆名下,得放在我们名下,只当是我们家的老二。”
“你要把孙子当儿子养?”方玉兰惊讶道,“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陈逸帆震惊了,为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也为父亲的奇葩想法。
“这样对谁都好,小帆的名誉不会受损,汤圆儿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陈奎生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思路越发地清晰。
“反正天冷穿得多,你就只当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再假装来个早产。我托人办个出生证明,把孩子的出生年月改在今年3月,交点罚款,把户口给上了。
“我回头问问良峰,看看他有没有门路。”
陈逸帆见父亲这就算是拍板了,连忙反驳道:“这样不好。我打听过了,京城郊区有买别墅送户口的。我可以买套别墅,让汤圆儿在京城落户。”
“京城户口啊!”方玉兰眼前一亮,问道,“别墅要多少钱?”
“最便宜的,50万。”陈逸帆说道,“他们急着卖房子,对办户口肯定通融。这笔钱不用你们掏,我炒股挣了笔钱,买得起。”
“你还炒股?”陈奎生嚷嚷起来,“你整天不务正业,学习没问题吗?”
“没问题,开学后保证还是特等奖学金。”陈逸帆摆摆手,“生日别改了,就照汤圆儿的出生日期上户口。你们跟我去京城住吧。反正那儿没人认识你们。就叫爷爷、奶奶怎么了?既然我们什么都不缺,还怕什么?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这可是保全了那家人的血脉,功德一件啊!”
方玉兰有点无法接受丈夫的想法,倒是赞同儿子的说法,只是,顾虑还是有的。
“那汤圆儿长大了,问妈妈去哪儿了,你怎么回答?”
“妈妈上天堂了。”陈逸帆不以为意,“只要我们三个人好好爱护他,他不会整天纠结妈妈的事。”
“你有个儿子,哪个女人愿意嫁你?”陈奎生沉着脸。
“儿子都有了,还要娶老婆干吗?婆婆、媳妇自古是冤家,少了媳妇,我妈还能舒坦点。”陈逸帆语气轻松,“我过完年就回去给汤圆儿上户口。你们也准备搬到京城去吧。我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户口也迁过去,争取一次性办完。能花钱办成的事,就不是大事。好了,都别纠结了。欢欢喜喜过个年吧!”
这么大的事情,到了儿子嘴里,竟是小菜一碟。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该感到骄傲,还是该感到忧虑。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虽说现在就抱上了孙子有点早,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就坦然接受吧。
汤圆儿自小在系统空间里生长,大脑发育、身体发育都比普通婴儿早。
这才7个多月,他就能在沙发上、地板上爬来爬去,精力旺盛。
大人抱着他谈心时,他会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对方,仿佛真能听懂似的。
他不爱哭,只在饿了、尿了、拉了的情况下哭两嗓子提醒一下,其余时候都笑呵呵的,跟个喜庆的福娃似的,特别讨人喜欢。
陈奎生、方玉兰带孙子带出了乐趣,把儿子撇在了一边,店里的事也不上心了。
陈逸帆只好去店里呆着,对两名员工进行强化训练。
这两位大龄青年虽说学历低了点,老实憨厚,脑子却也不笨,也有上进心,即便学得慢一点,总还是有进步、有希望的。
大年初十下午,陈逸帆正在店里对两名员工进行言传身教,穿着米色羊绒大衣、红色长裙和白色短筒皮靴的祝清仪拎着白色手提包推门走了进来。
她把长发盘了起来,头戴白色礼帽,显得优雅而别致。
陈逸帆不明白祝清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主动迎上前去,礼貌地说道:“欢迎光临!”
祝清仪点头致意,环视了一圈装修雅致的果蔬店,眼中掠过欣赏之色。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只能找过来了。我想和你的父母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陈逸帆不希望父母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随口敷衍。
“他们出去旅游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祝清仪犹豫了一下,邀请道:“我刚才过来时,发现街角有家咖啡厅,环境看着还不错。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很抱歉,我得看着店,走不开。”陈逸帆说道,“我这里有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厅,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进去交谈。”
这个小厅做成了日式榻榻米,一张咖啡色矮桌,两把咖啡色无脚单人沙发,桌上放着一盆青翠欲滴的文竹。
窗外是繁华的街道,阳光斜照进来,显得温暖而清新。
祝清仪摘下帽子,脱下大衣和靴子,坐到了无脚单人沙发上。
陈逸帆端来一杯玫瑰花茶,轻轻放到祝清仪面前,自己则喝普洱茶。
他也不催促祝清仪,只是默默坐着,侧头看着窗外。
祝清仪一边喝茶,一边端详陈逸帆那张在阳光下剔透如美玉的精致脸庞,始终无法相信这样一位美好、恬淡的青年,竟出自小商贩之家。
她早就看过丈夫拿回来的调查资料,觉得女儿完全值得家世更好的男人。
一开始,女儿还不肯听从她和丈夫的劝说,自从暑假前夕发生了那次迷药事件,女儿的性格一下子变了,不再刁蛮任性,变得优雅、端庄起来。
听到女儿表示自己已经决定放弃陈逸帆,他们夫妻俩倍感欣慰。
这次新年party上,女儿在她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家境优越的青年才俊,双方都愿意发展一下关系,夫妻俩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这下子,祝清仪才能够心无旁骛地过来感谢陈逸帆。
她本想见见陈逸帆的父母,表示感谢,谁知碰巧没遇上,只好作罢。
祝清仪放下茶杯,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写有50万元的支票,贴着桌面轻轻推到陈逸帆面前。
“上次,你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一直在考虑到底该如何感谢你,想来想去,觉得钱虽然俗气了点,却是最实用的。请你不要介意,收下我们的一番心意。”
陈逸帆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暗道:这事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才想起来过来感谢?你们根据什么给我50万做酬劳?我的家境?呵!
迷/奸未遂事件的后续情况,他并没有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