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压根没怎么听,光看就够了。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星星眼,拿手机疯狂拍照。
讲座进行到一半,江廖音才从许松延实验室赶回学校。贿赂了执勤记录的学生会干事后成功打卡进来,猫着腰找到第二排的座位。刚坐下就听见一大片掌声,身边的同学小声卧槽了一句,好绝一男的。
他抬眼看向台上。季韶正装出席,风度翩翩地站在话筒后,嘴角微扬,正比划手势向台下示意。待掌声渐歇,又流畅地进行下一段演讲。
上午还在八卦的人下午就出现在了眼前。纪寒景从季韶出场就开始提心吊胆,本来以为江廖音迟到能躲过一劫,谁知道临了这人居然还是过来了:来的大佬就是他,我发消息给你来着。
忙着赶路没看见。
江廖音惊讶过后,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就老实坐在座位上,望着台上认真地听讲。只是听了几句,就忍不住皱眉头。
他的声音明明不是那样的。
并没有这么低沉。是清泉似的动听。靠近说话时音量会小一些,细细地淌过耳边,像绵软的溪流。
江廖音突然想到,他们已经见了两次,但他还没有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叫过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辽
发一波小红包,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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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牛逼啊。
纪寒景被演讲的节奏带着走。跟着周围人一起鼓掌,顺便把胳膊肘捅过来,揶揄江廖音,就这样的人,你要得起吗。
江廖音却只是撇嘴,甚至懒得把胳膊肘推开,情绪不怎么积极的样子。
纪寒景知道他向来心高气傲,打击得过分了也不太好,就没再挤兑他。忽然又抬手碰了碰鼻子,你不是去找小猪拿药了吗,没吃?
忘车里了,没顾上吃。
手里的药吃完了,刚刚又从实验室拿了些,但回来的路上只顾着想事情忘了带下来。
江廖音靠在座位上,恹恹地问,闻得出来?
纪寒景又认真嗅了嗅,点点头,A里A气的。
但他是跟江廖音混得久了,对他的信息素太熟悉,所以格外敏锐些。看身边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应该还没有被注意到。
等讲座结束我再回去拿药。
江廖音随手揭起纪寒景的棒球帽扣在自己头上。招来不满,好歹我也是一知名演员,你怎么可以剥夺我维持低调的装备。
你还可以戴墨镜和口罩。
纪寒景真的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掏出黑色口罩戴上,朝他竖了个中指。
江廖音看着他把自己的脸遮住,忍不住感慨,你包袱真的很重。
明明在学校里压根也没什么被粉丝认出来的机会。
你不懂了吧。
纪寒景声音闷闷地从口罩后传出来,好习惯平时就要养成。
说话间季韶的演讲已经进入了尾声。到了最后的随即问答环节,台下的学生一片踊跃,个个把胳膊举得老高。前排的男生好不容易抢到话筒,却问出个滑稽的问题。
请问您有心仪的对象吗?是Omega还是Beta呢?
底下一片笑。他问出了热爱吃瓜的群众心声,您之前一直对外界保密个人情感问题,现在退休了,是不是就可以公开了?
季韶笑了笑,抬手示意安静。收手时掌根抵了下额头,似乎对此颇有无奈。
台下迅速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没用依旧事先准备过的说辞,只似真似假地调侃了一句,我也希望能有个可以公开的对象。
但很可惜,我还没有遇到他。
没想到大佬也有谈恋爱的烦恼。这一次,台下的笑声中充满了理解和同病相怜。
江廖音敛着眼,嘴角微微抬起。看似不感兴趣,细看耳朵竖得贼认真。
第二个接到提问机会的是个清秀妹子,长相软萌无害。然后一开口,Alpha的威势扑面而来,请问您在不久前将季氏全权交给自己的弟弟负责,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毕竟经营了那么多年,现在大权旁落不会舍不得吗?
还有就是,您英年早退,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串问题有些敏感,台下的同学们也都屏住呼吸听着。季韶正了正神色,才沉声道,历史再悠久的企业,也总是需要新鲜血液的。
季憬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有怎样的能力,也相信季氏会在他手里发展得更好,更长远,因此做了决策。并没有什么可不舍的。
至于我?
他语气放松了些,依旧以调侃结束,毕竟我英年早退。其他打算都可以慢慢地做,先睡几天懒觉才是正经事。
季韶说完,扫了眼台下的反应。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着,气氛轻松,又趁机说了两句谢辞便放下话筒,示意台边的主持人过来控场。
他身形微晃,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慢慢地走下了台。
江廖音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这时压了压帽檐,起身跟上。
我去后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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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韶觉得很不舒服。
人多的场合信息素难免混杂,待久了更是让人喘不过气。他来前刚吃了药,装BR的药盒和手机都放在休息室的外套里没有随身带着。没想到中途药力就失效了,只能尽快结束演讲退场,原定的稿子都缩减了小半。
走下台时腿已经开始发软。他结束得比预计早很多,助理还没有过来接,也不记得休息室在哪个方向。看着长长的走廊两边格子般排列着房间,只觉得头晕眼花。
所幸走廊上没只有他自己。他靠着墙缓了缓,希望这是短暂的不适,能够自我调节。然而片刻后自我调节并没有起作用,他只能咬咬牙扶着墙壁独自前行,一间间地找休息室。
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好不容易走了一半,他眼前居然出现一部电梯。
电梯?
季韶懵了。刚才演讲时支撑他沉稳风趣的智商消耗殆尽,开始费劲地回想自己来时有没有坐电梯,坐的是吃饭时的电梯还是来礼堂的电梯。
脑子实在转不动,他决定还是先进电梯再说。伸出手去要按键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提醒。
那是去底下器材室的电梯。
季韶转身,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他身上溢出的信息素冲得一阵头重脚轻,你离我远江廖音!
压低的帽檐下露出一双野性难驯的眼睛。
江廖音刚想说你还记得我,还没开口就见他往后倒去,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向自己。
你怎么了?
季韶抓住他的衬衫衣摆,勉强站稳。离得近了,凉意呛人的信息素更铺天盖地涌过来,冲得人理智荡然无存。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用尽全力推开他,连连倒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江廖音仔细看了看他,大概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叹道气,你每次见到我都这样。
季韶从这句叹息里尝到一丝羞耻的意味。仿佛自己是什么一见到年轻Alpha就发情的空虚老O。
江廖音的信息素太好分辨了。尤其是对他而言,即使不看脸也能认出来。但这时候,敏锐的感知力对他而言是种负担。
自我调节不成,他必须得借助外力才能结束这种令人羞耻的失态,只能咬牙问江廖音,我的休息室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