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风久久没说话,谈衣很快就把电话挂了,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谢辰风拿着手机在雨里站了很久,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就轰然倒了下去。
第19章豪门文18
谈衣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他一直呆在谢承言的公寓里,除了趁谢承言上班的时候去了趟医院,其余时间一步都没有走出过公寓。
谢承言当然不会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处理好近期公司里的紧急事务,傍晚的时候回到家,谈衣就扑进了他怀里。他忽然变得比从前更热情,这让谢承言根本无法招架。
接下来的几天,谈衣彻底放纵了自己,阳台,浴室,桌上,到处都有他们的痕迹。谢承言一面沉迷,一面却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慌与心痛,他甚至开始不安。谈衣忽然的改变只能是因为谢辰风,可是,如果他真的只把他当成弟弟,他会失控成这样吗?会不会在谈衣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他对谢辰风的感情已经变了?
虽然拥抱着这具身体,他却反而不像从前那么自信,这场狂欢总有停止的一天。过分放纵过后,人的感情会变得空虚,如果那个时候谢辰风来了,谈衣还会像上次打电话一样那么冷漠吗?
在这种时候,他本应该克制自己。他不能只用身体安慰他,而应该带他去更开阔的地方走走,和他多说说话,逗他开心,让他知道即使没有谢辰风,他也还有更多活着的意义。
可是每当谢承言这么想的时候,谈衣就会歪着身子靠上来。他穿着他的衬衫,有时候什么也没穿,像没有骨头一样地依偎在他怀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笼罩着层层水雾,他隔着这层雾气看过来,显得迷茫脆弱,却又有着一种天真的放荡。然后谢承言就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
第七天的凌晨,谢承言忽然醒来,感觉怀里空了,他心里一惊,但马上就看到了谈衣正坐在窗台上。
谈衣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早就被撕碎了,身上只斜斜披着一件谢承言的衬衫,扣子随便扣了一颗,一大半的肩头都裸|露在外。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他歪着头靠着窗台,莹白修长的双腿垂落下来,手里拿着许久没有理会的手机,眼里的迷茫已经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支离破碎的忧郁,让人不忍心细看。
谢承言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状似不经意地看过他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谢辰风对他说了什么?他记得手机曾经响过几次。
就像是为了响应他的疑问,谈衣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了,欢快的铃声撕开这间房子里长久的平静,一声声让人心惊。
谢承言握住谈衣想接下电话的手,他有一种预感,只要接了这个电话,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不要接。谢承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看到谈衣略带惊讶的目光,他淡淡地笑起来,坐在谈衣身后,故作轻松地说,他能有什么事情,估计也只是小孩子想找存在感而已。
小风不是这样的人。虽然表面看上去还很冷静,谈衣的声音里却带上了隐隐的焦急,他马上就接通了电话。
哥。谢辰风嘶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就好像生命垂危的人最后的呢喃。谈衣马上就急了,可是想起那天谢辰风的态度,他又冷下心,生硬地回了一句,怎么了?
谢承言看着谈衣白皙的手指在身侧不断地蜷缩纠结,眼底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咳咳咳,谢辰风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谈衣听得愈发心惊肉跳,如果不是谢承言按在他肩上的手,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往常关切的声音,谢辰风在那头惨淡地笑了一声,却比真的哭出来还让人揪心。
哥,我就快要死了,谢辰风有点哽咽地说,你真的再也不管我了吗?
前一句谈衣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的伪装,这一句话出来,谈衣就再也忍耐不住了。谢承言的手被猛然甩开,连同那张刚刚才披上的小毯子也掉落到地上。
你说什么傻话,我马上就回去。谈衣一面说话,一面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散落的衣物上寻找能穿的东西,恨不得立马就回到谢辰风身边。
终于勉强穿好了衣服,谈衣手机都差点忘了拿就打算离开。他急得满头大汗,完完全全地忘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几个小时前,他都还在与那个人抵死缠绵。
刚走出去两步,他的手就被扣住了。
谈衣这才想起这里还有谢承言,他挣扎了几下,但谢程言抓得很用力,他无法轻易挣脱,不由得更加着急,快放开,小风病了。
他病了?谢承言扯扯嘴角,好像在笑,谈衣不住地点头。
谢承言冷眼看着,淡淡地笑,眼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直至到达冰点。而谈衣依然毫无所觉,他的心里只想着谢辰风,已经分不出一星半点的注意力给任何人。
无论他们曾多么亲密,在谈衣的心里,永远也没有人能比得上谢辰风。
谢承言终于维持不住温柔的面具,红酒般的嗓音好像灌着极寒的冰,他说,关我什么事。
谈衣愣住了。
谢承言手上一个用力,把谈衣抓回怀里,亲昵地蹭着他冰凉的脸颊,又变得温柔下来,小衣,天还没全亮,我们再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再陪你回去。
谈衣立刻清醒过来,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行,我要马上回去!
谢承言低着头,短暂回归的温和再度因为谈衣的一句话而荡然无存。微凉的指尖瞬间捏住谈衣的下巴,我说,天亮了再去。
不行。谈衣甩开他的手,难以理解地推开他,你怎么回事?
谢承言没有回答,谈衣当然也不是在等着他的回答,他弯下腰摸索着在刚刚的挣扎中掉落的钥匙,找到以后马上就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谢承言忽然问,如果谢辰风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谈衣犹豫了一下,谢承言心底升起微弱的希望。
你们又不一样。谈衣咬了咬唇,再没有犹豫地打开门迅速离开。
谢承言坐在窗边,低垂着头,一丝晨光落到他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
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是啊,他们又不一样。
他和谢辰风,根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第20章豪门文19
谈衣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狼藉。
整间房子黑沉沉的,好像许久都没有通过风,地上东倒西歪的全是空酒瓶,酒精的气味呛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
谢辰风孤零零地挂在沙发上,往常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依稀还能看到领口还沾着微黄的酒渍,英挺俊秀的脸庞上也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他坐在地上,修长的双腿摊开来,直直伸入茶几下面,一只手搭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瓶没喝完的啤酒。
谈衣艰难地迈过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又气又心痛。
谢辰风不知道谈衣回来了,还闭着眼睛,耷拉着的脑袋上不断地冒出冷汗,嘴里胡乱地叫着,哥,哥
谈衣把他手上的酒瓶摘下来,摸摸他的脸,发现有点烫,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身体发烧热的。
感受到脸上的触碰,谢辰风慢慢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谈衣的脸,他醉眼朦胧地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