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远处果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芳心讶异道:殿下料事如神。
不久,厉青凝到了金麟宫,只见厉载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
一旁守着的太监连忙退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厉青凝走近了一步,蹙眉道:不知皇兄召臣妹前来所为何事。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才道:朕命人回了和胥宗和揽日宗,方才,那两人回来了,你可知那两人说了什么。
不知,还望皇兄指点一二。厉青凝道。
厉载誉撑起上身,似要坐起来。
厉青凝连忙走上前去,冷着脸将他扶起。
厉载誉抬起手,示意厉青凝坐下,低咳了几声道:两大宗手里的药草,是从别处拿到的。
不知是从何处。厉青凝并未坐下,而是微微倾身听着。
她自然知道两大宗手里的蝎尾草是从别处拿到的,总不会是他们在宗里种出来的。
可没想到,厉载誉却道:朕的耳目称,有人令两大宗宗主不得泄露这药草之事,不得让第四人得知。
厉青凝凤眸微微一眯,那人是谁。
不知。厉载誉咳了几声,愠怒道:难怪如此,两大宗的弟子到了太医署却什么都拿不出。
厉青凝心下一怔,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莫非又是国师?
国君命火将熄,龙脉与国运才能更轻易被借取。
如此说来,为何前世之时,国师会放任厉无垠被鲜钰拿走性命,如今似乎也有了解释。
怕是前世之时,国师原本就是想夺厉无垠性命的,只是那时,鲜钰当了那把夺命的刀。
那被借刀杀人的刀,如今尚还躺在阴冷的山洞里。
鲜钰侧着身一动不动,浑身疼痛得厉害,可此时的痛却与先前不同。
先前如被分筋错骨一般,而现下,筋骨皆洋着暖意,似是正被缓缓接上。
虽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疼,可如今却是又疼又痒,浑身还烫得厉害,比被厉青凝不要命地折腾还烫。
还不如被厉青凝折腾,至少她是得趣的。
正文第100章
100
掣电疾降,山被劈出了一大个窟窿来。
顶上的石壁要么化作了齑粉,要么被撞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散落在山洞里。
鲜钰就蜷在碎石当中,头微微侧着,一双眼往偌大的窟窿外看。
或许是浓云散去的缘故,这天穹上也能看得见星了,她咬着下唇周身疼得难忍,一边张嘴喘着气,一边数起了天上的星来。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白涂在洞里到处走着。
鲜钰蹙着眉,心里烦得很,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得到都城,若是回都城后还是这模样,定少不了被厉青凝冷眼相对。
她心里苦,本以为学完这后半卷就能高枕无忧,谁知,学了之后连枕头在哪都找不着了,哪还能高枕无忧。
厉青凝若是知道,定后悔极了,后悔将残卷给她,也不知还会不会让她踏出屋门一步。
鲜钰在心底叹了一声,先前总撩拨着厉青凝,让她将自己拴起来,如今倒好,若是真被严严实实拴起来,她定就笑不出来了。
可她的灵海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修出了灵婴,可灵海中那灵婴呢,怎像是沙子一般,攥也攥不住,一不留神就没了。
若是在这山洞里没了命,她还挺不甘心的,可如今虽是保下了一条命,可依然不甘心。
似是所有苦都白熬了一般,如此一来,她还能拿什么帮厉青凝。
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还成了一个累赘。
不错,累赘。
背后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白涂在做什么。
鲜钰心烦意乱,索性不去数星了,将眸光一收,把脸埋进了臂弯里,疼得连气都喘不顺。
怎这么热,浑身筋骨似都在发烫,连灵海也在发烫,莫非是功法要将她反噬了。
白涂又窸窸窣窣地刨了一会,也不知是在啃什么东西,啃得咯吱作响。
鲜钰头疼得很,本连喘气都十分吃力,现下却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你莫不是真成了只兔子。
那声响顿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白涂中气十足地哼了一声,似是十分恼怒。
鲜钰扯起唇角,我还未同你生气呢,你倒还气起来了。
白涂又啃又刨,没应声。
鲜钰更是觉得两耳嗡嗡作响,浑身烫得不得了,似是受了风寒一般。
可与受了风寒不同,她连一颗心都躁得厉害,又躁又热,几近按捺不住性子了。
幸而无甚力气,也疼得不想动弹,否则她定将白涂给丢出山洞不可。
到底为何会这样。鲜钰磨牙凿齿道。
话音方落,身后的动静又没了。
过了许久,身后吧嗒一声响起,似是竹牍落地的声音。
鲜钰吃力地转过身,无甚力气地伏在地上,手上脸上全蹭上了灰,狼狈得很。
她一看,才知白涂竟是把那竹牍给展开了。
鲜钰本想撑起身,可双臂一软,陡然又躺了下去,她蹙眉道:你打开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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