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一扬,问道:不知国师何时为陛下祈福,知道个准确的时日,到时殿下也好过来。
这、这需问国师大人。小童磕磕巴巴道。
芳心笑了一下,又道:不知先前国师大人为陛下祈福时,台上都备有什么,我还未观过祈福之礼,甚是好奇。
终究是个孩子,被芳心这一糊弄,登时就照实说了,他道:先前国师大人为陛下祈福时,要先祈一场雨,又用金盆接上未及地的天雨,再费上一日来画符,赐灵予幡,之后又用天雨来沐浴更衣。
他顿了一下,又道:沐浴更衣之后,国师大人才会上天师台,摆上瓜果与花枝,放置好金铃、金符与灵纹幡,金盆也用天雨盛满放在一边,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物事要备。
莫非先前国师祈雨,就是要为陛下祈福?芳心问道。
小童愣了一瞬,讪讪道:兴许是。
芳心颔首,又疑惑道:不知国师有未将符画好。
小童唔了一声,姐姐若想知道,怕是要问国师大人。
芳心意味深长道:祈福前要做的事这般繁琐,也不知国师可有闲暇入宫,先前陛下似乎是召了国师大人入宫的。
国师如今正在观台上卜卦,想来祈福一事怕是要往后延一延了。小童又软着声说。
芳心微微颔首,既然国师正在卜卦,也不知此番可容打搅。
姐姐是宫里的人,宫里的人过来,又怎能说是打搅。小童闻言连忙说道。
芳心垂眼看他,缓缓道:你这小孩儿,说话倒是挺机灵的。
那小童闻言挠了挠头,双耳通红一片,脸上也浮起了红云,先前国师大人吩咐了,若是宫里来了人,要好生招待。
芳心仰头朝观台上望去,心里念着厉青凝交代的事,她抿了一下唇,又细细感受起周遭的气息。
怎料,这四周虽气息糅莒,不但有身旁这小童的,还有先前行经之人所遗下的,但这些气息是如何的交杂错乱,只一人的气息尤为明显。
芳心并不知道那是何人的,她也未曾接触过国师,不敢断言那就是国师留下的。
这天师台中,那股气息几乎无处不在,只是有些地方要浓重一些,而有的地方却几近于无,显得不是那么的均匀。
她低头朝那身着青衣的小孩儿看了回去,如此便拜托你替我看着马了,我该替殿下拜会国师了。
小童紧紧拉着缰绳,低头就说:姐姐放心,这马儿定会好好的。
芳心笑了,她担心的可不是这匹马,只是想到要见国师,便隐隐心焦。
在迈上阶梯时,果真如厉青凝所说,周身沉重得厉害,似是有一股无形之力正在挤按着她一般,那股无形之力不知来自何处,又似是从八方而来的。
若不是厉青凝提及,她定会以为,这是国师给人的威压。
每往上踏一步都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就连迈开步子也十分吃力,不敢想若是方才的小孩儿上来会如何。
芳心将下唇一咬,又往上走了数步,忽觉得周身疲乏了起来,似是气力被抽出一般。
她袖口一抖,一块石子登时顺着手腕滚落至掌心,她五指一收便将那珠子给攥紧了。
在将珠子攥稳后,那疲惫之感似乎少了些许,随着体内灵气流转,气力登时就恢复了。
这块石子,是厉青凝给她的。
还在阳宁宫时,厉青凝仰头看了天色,只见天色阴沉,单单看着浓云密布的天,也猜不出个大致的时辰来。
芳心让人收走了粥碗,待那人走后,才低声道:殿下,奴婢何时去天师台为好?
厉青凝垂下头,沉思了半晌才淡淡道:此时便可以去了。
芳心倒吸了一口气,那奴婢现下就过去。
她刚要走,忽被厉青凝叫住了。
厉青凝冷着脸道:慢着。
芳心闻言回头,微微弯下腰道:殿下可是还有事要交代?
厉青凝却未答,只见她将衣袂里的手缓缓探出,手背上筋骨分明,手指又长得很。
她腕骨一转,登时将掌心翻了过来,只见掌心处正躺着一块石头。
那石头无甚特别的,与宫里随处可见的玉石灵珠相比,甚至还显得有些丑了。
像是从山上凿下来的一般,厉青凝手里那块石子表面粗糙,还坑坑洼洼的,似是被水蚀过。
厉青凝眼眸一抬,静静地朝芳心看去,唇中只道出了两字:拿着。
芳心接了过去,讶异问道:殿下为何要将这
顿了一下,她才接着道:这石头给我。
厉青凝眸光冷淡,坊间数年前有人道,贺慕村的石像流泪了,可那时贺慕村久雨未停,无人信石像会流泪。
芳心愣了一瞬,也不知此事与她手里的石头有何关系。
厉青凝又道:流言疯传,后来贺慕村的人认为,定是这石像的关系,村子才下了那么久的雨,久而久之,石像附近住着的村民全搬走了,再后来村里闹了疫病,饥荒又至。
芳心本是想问的,可又见厉青凝面色如霜,哽了一下便没有问出来。
后来终于有人想起这石像,才带了些吃食过去,他才将香烛点燃,弯腰正要将其插进炉子里时,忽然看见一滴水落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一块石子上。厉青凝淡淡开口。
她睨了芳心一眼,接着说:那人觉得奇怪,此时并未下雨,仰头一看才知石像果真落泪了,那人将石子带了回去,后来没多久就中了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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