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但那气息亦正亦邪,十分古怪。齐明沉声道。
隔着那门,鲜钰哂笑了一声,口中道出一个名字,泊云。
齐明在屋里本来纳闷着,想着自己那好端端的小徒弟怎变成如今这模样了,闻言他瞪直了双目,侧头便朝窗棂外望去,可惜眸光被窗棂上裱糊的纸给截住了。
他眸光一闪,讶异道:可泊云修的并非
他修了邪术,不知他是何时闯岛的。鲜钰蹙眉问道。
半月前。屋里的人道。
鲜钰眸光凛凛,看来泊云是不死心,仍是想拿丹阴残卷。
泊云不知她拿走了星衡柱里的锦盒,自然以为丹阴残卷还在岛上,可她却是被厉青凝给糊弄得不知究竟了,吹了数次枕边风才得知残卷还在岛上。
泊云数日前尚在都城,可去都城寻其踪影。鲜钰缓缓道。
她手臂一抬,掌心里登时出现了那遮面珠帘,在将珠帘缓缓遮回面上后,她才道:毕竟是从慰风岛出去的人,清理门户这等事业得慰风岛亲自来做来好。
齐明在屋里闷不出声,久久才道:不知殿下在都城可好。
殿下无恙。鲜钰道。
她说完便要走,已着急着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看一看这残卷了。
可脚刚往外一转,屋里的人忽然又道:前些日子我观星见天穹有变。
鲜钰本未放在心上,天穹常常有变,晴日变,雨落时也变。
可继而想到宫中之事,不由得额角一跳,怕是国师又出手了。
如何变。鲜钰问道。
齐明在屋盘着腿打坐道:道是东洲覆尘,龙脉将断,恐窥探天机,故而便出了渡雁台。
鲜钰愣了一瞬,蹙眉道:东洲不会覆尘。
她不敢断言龙脉会被国师如何,但她万万不会让东洲覆尘的,不但不会,还将迎来新主。
那人,只能是她的长公主。
齐明在屋里没说话,他是琢磨了许久才十分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几句话来的。
他隐隐听见屋外的人道了一声告辞,接着就没了动静。
窸窸窣窣从榻上下来,齐明走去打开了门,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那红衣人当真走了。
他依旧不太敢信,于是踏出了门槛又朝正厅走去,只见桌上那原本放着玉牌的地方确实空着了。
那玉牌物归原主,当真被带走了。
海上的法阵又被解了,那从外边飘荡而来的扁舟又漂浮着沿着原路而去。
烟波浩渺间,那扁舟似是无根芝草一般。
鲜钰又将那残卷拿了出来,此回未敢细看,唯恐一不留神就神魂入卷,到时船飘到哪儿了也不知。
白涂也朝那竹牍瞧着,忍不住道:没想到老朽我的的字竟是这般。
他顿了一下,又道:可惜了,如今未能长手,即便是想起字怎么写了也写不了。
鲜钰没搭理它,摩挲着那竹牍的边缘,没想到那刀劈火烤的幕幕似是被记在了这竹片之中一般,竟似风浪一般,直涌入她的脑中。
这竹片,分明也非凡物,否则怎连后人在上边是如何留下痕迹的也记得这般清楚。
神魂似被这竹牍引走了一般,她不由得闭起了双眸。
这双眼一闭,果真看见了一把刀朝她砍来。
她心猛地吊起,连眉心也蹙紧了,可惜那刀太快,她未来得及避开,只隐隐看见一束寒光迎面而来。
那寒芒凛冽,其中杀伐之意藏在了锋利的刃上。
下手之人,定是使了全力。
鲜钰浑身一僵,忽然发觉动也动不了,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削铁无声的大刀已然落下。
可她却不觉疼痛,只见那刀缓缓又抬起,继而又落了下来。
刀是锋芒逼人的刀,那刃口锃亮,定是刚打磨过的。
虽说她动也不能动,可这般陵劲淬砺的刀却未伤及她分毫。
在那把大刀再度被提起之时,她隐隐看见了一张狰狞的脸,那脸上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处光滑平整的皮肤,而五官也扭曲得很,分明是被火烧过的。
然而这人是谁?
鲜钰还未看清,便见那人骤然消失了。
转而眼前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烛天,那烧得艳红的火里,隐隐似有一抹蓝。
再一看,确实是蓝。
那是用灵气所燃的火,那要烧她的,分明是个修士。
火刮刮杂杂地烧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却动弹不得,只觉得热气扑面而来,周遭皆闷得厉害。
可她已然不觉疼痛,依旧毫发无伤。
鲜钰怔了片刻,抬头便见一只手高悬而起,而随着那手缓缓攥紧,火越烧越旺。
她循着那手臂往上看,看见了一片宽大的袖口,那袖口橙黄一片,不知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熏黄的。
再接着往上一瞧,竟又看见了那张已看不清面目的脸。
那张脸上本还带着笑,可渐渐的,那笑意褪尽,连半分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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