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她如何找,莫不是要将这岛掀起来找?
她错愕地站在原地,一副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倒吸了一口气之后,将那涌上喉头的愤懑又咽了下去。
这确实怨不得厉青凝,是她忘了问,在得知残卷还在岛上便会冲昏了头,一时兴起就来了。
白涂见她不走,疑惑道:站在这做什么。
鲜钰哽了一下,却未回答。
她心道,既然丹阴残卷是交由慰风岛保管的,那想来岛上的长老应当知道那残卷被厉青凝藏在了何处。
只不过,长老们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今厉青凝又连一样信物都未曾给她,这叫她用什么凭证来拿那残卷。
鲜钰站在岸边,只觉得头都要疼起来,想来还是得找齐明。
你莫不是不知道残卷在何处。白涂缓缓问道。
是。鲜钰磨牙凿齿着道。
白涂哂笑了一声,悠悠道:你那长公主殿下,总不该什么都未给你,你拿着殿下给你的东西,去同人要不就得了么。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厉青凝似乎什么也没给她。
可仔细想想,厉青凝却又给了她许多,连她不想要时也硬是要给,可那些皆是在床榻上给的。
鲜钰那素白的脸倏然涌上了一片红云,却不是羞,而是被气红的。
她都被翻来覆去的这般和那般了,厉青凝竟连一样定情信物也不曾给她,虽说她想方设法问出了丹阴残卷所在,可那残卷还未拿到手,便算不得。
如何。白涂瞪着一双通红的眼问道。
鲜钰垂下头,看着怀里那雪白的兔子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问道:你可会什么缩骨之术,就是能让模样变小的那种。
要多小。白涂还真当她是想学缩骨术。
鲜钰想了想道:就是那种可以让我看起来像七岁小儿一般的。
白涂倒吸了一口气:缩骨只能让身形看起来小,可却不能让你返老还童。
鲜钰心道也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办法来,索性道:罢了。
又如何?白涂又问。
带你去见见人。鲜钰覆面的珠帘微微一摆,薄唇张合着道。
起先白涂还不知道鲜钰要带他去见谁,直至他被紧紧勒在怀中,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再看鲜钰隐蔽了气息,轻车熟路地沿着山路走着。
虽上岛时听不见比剑的声音,也听不见人言,可在走上那蜿蜒的山路时,白涂才发觉,竟是个幻阵。
在破开那幻阵后,鲜钰登上了那高低不一的石阶,迎着狂如肆虐般的山风直往上走。
她只微动手腕,便毫发无伤地入了幻阵之中,可阵中的幻象却困不着她。
在将幻象识破之后,这岛山的真容也映入眼中。
白涂那腥红的眼往旁一转,果真如鲜钰所说,待他来见人了。
他起先并未想过这慰风岛上会有这么多的弟子,似是书院一般,弟子们皆穿着弟子服,三三两两的在论道,在下棋,亦或是在谈天说地。
未料到,岛外的人小心翼翼地修行,只能对外称作是高武,而这岛上的弟子们,却连半分担忧也没有,不但无须躲躲藏藏,还有仙长点拨。
只是那些弟子修为还尚欠,全都觉察不见有外人上岛。
甚至连鲜钰从他们身旁走过时都未曾发觉,还是一副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鲜钰如闲庭信步一般,步调慢得很,显示在一星广场外停留了一下,见无长老在旁观,这才往里走去。
红衣人从人群中穿过,那衣袂翻飞着,她脸上有噙着冷笑,宛如厉鬼一般。
正是周遭的人皆看不见她,依旧在打闹吵杂着,她一身凶戾之气与之格格不入,更像是恶鬼索命。
有些个五感灵敏的弟子怔愣着停下了动作,只觉得身边似有一股寒风刮过一般,可又与山间得风不一样,那寒意令他们不由得瑟瑟发抖,似是连灵海都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分明是修为高深的仙长向他们施压时,他们才会有这般感觉。
那几人错愕地循着那寒意望去,却只看见了彼此怔愣的脸,几人面面相觑着,过会不由得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这些弟子,不乏十来岁的,有的还更小。
白涂见状啧啧道:你在这做什么,来吓小孩儿?
鲜钰脚步一顿,又转身在这广场之后看了一圈,在人群中细细搜索着,边道:找几位旧友。
你还有旧友?白涂登时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就岔气了。
鲜钰本想去捂它的嘴,可手在那兔嘴前顿了一下,想想又觉得不对,转而去捂起了这兔子的腹部。
白涂笑停后才道:怎么,莫不是你在岛上时,有何人得罪过你。
鲜钰眉一扬,脸上的珠帘被风给吹开了,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来,她不紧不慢道:也不算。
确实不算,她只是想看看风翡玉如何了。
那一回她在路上将风翡玉给拦了,才得知泊云让风翡玉去渡雁台取一古卷的事。
她将风翡玉拦下,又想让风翡玉常常她前世灵海被毁之痛,索性废了他的灵海。
若是风翡玉的灵海废了,想来如今在慰风岛上见不到他也不奇怪,毕竟这慰风岛乃是传授仙家之术了,灵海已废之人再习不得仙家之书,再在这岛上待着也无甚用处。
那风翡玉,怕是回停火宫了,她暗忖。
可这就有些奇怪了,怎连风愿眠也不见了,莫不是风愿眠同他一齐回了停火宫,那风停火的四子风北还又何在?
放眼望去,这一星广场上哪有风家人的气息。
鲜钰眉一蹙,转身就往别处走了,依旧没去找齐明,而是去了弟子们的寝屋。
偌大的岛上果真见不到一位风家人,也许这三位真的回停火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