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宗和厉无垠,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睡是睡不着了,仅仅闭上眼就心惊胆战的。
如今事态与前世隐隐有些不同,一些后来才发生的事如今就已徐徐而来,若再不抓紧一些,有些人就要得逞了。
如今厉载誉病了,却不知是因何病的,又无御医跟在身侧,反倒是两大宗的修士寸步不离地跟着。
此事着实说不过去,想来肯定和两大宗脱不了关系。
可蝎尾藤是何物?
厉青凝问她蝎尾藤绝非偶然,恐怕此物就是厉载誉病重的关键。
鲜钰确实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玩意,似是隐隐听说过,却又不知是从何听说的,但有一人,绝对知道此物从何而来,有何功效。
白涂。
世间万人也许不知,但白涂定然知道。
只是不知如今白涂身在何处,若是一切皆已提前,那他兴许也已被困在兔子的躯壳里。
思及此处,鲜钰想着事不宜迟,当即就悄悄离了宅子,在走之前,往床上的立柱刻了数个字
去去便回,锁链,留以殿下自用。
而远在宫中,厉青凝得知城西的人不见时,已是翌日一早。
守着城西宅子的暗影匆忙赶来,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厉青凝面色沉沉,还需本宫多说么,自行领罚。
几位暗影低着头应声后连忙退了下去,只留厉青凝在屋中甚是头疼。
芳心此时才进了屋,说道:殿下,蔺尚书和寺卿大人已进宫,名册上受了银丝纸的几个宫上上下下皆被带走。
厉青凝揉起眉心,名册在谁那里。
在蔺大人手上。芳心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名册可是只有一本?
芳心答到:只有一本。
那便好,本宫不知名册上有谁,二皇子也休想知道。厉青凝淡淡道,她沉默了半晌,又道:受赏的娘娘里,可有宁妃?
芳心回想了片刻,不曾见到,奴婢来得匆忙,只大略瞥了一眼,几位娘娘和各个宫的下人都在,但并未注意这其中有没有宁妃。
留意二皇子。厉青凝蹙眉。
芳心压低了声音,想起方才低着头离开的几位暗影,这才问道:殿下,可是城西出了什么事。
人不见了。厉青凝声音沉沉。
芳心愣了一瞬,莫非是二皇子?
本宫只怕厉无垠从中作梗,但料想她不会这么轻易着了二皇子的道,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叫两个人去细查一番,看看厉无垠的人有没有在城西宅子附近出没。厉青凝缓启丹唇。
芳心应下声,又道:妥那国的使臣今日一早便回去了,三皇子还被关押着,明面上说的是品行不端,正在闭门思过。
厉青凝颔首:他还是不肯说凤咸王是如何煽惑他去妥那国的么。
三皇子未透露半个字。芳心低声道。
罢了,厉青凝微微舒展眉心,说道:即便他不肯说,厉载誉的人也快要凤咸城了,届时定能在王府里翻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凤咸王怕是就百口莫辩了。
殿下所言极是。芳心应声。
今日宫中分外热闹。
好几个宫上上下下的人皆聚在了一块,娘娘和皇子、皇女们先被审问,随后才去审了各宫的奴才。
其中,二皇子厉无垠及其母妃也在其列,二皇子想幸免也幸免不了。
厉青凝是必然要去看看,毕竟账簿被伪造一事还是她同陛下提的。
到了元正殿里,只见二皇子捧着一个红木方盒跪在大殿之中,而庆妃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委屈得怎么也止不住泪。
二皇子打开了方盒,只见盒里躺着完完整整的一卷银丝纸,干净齐整,确实是未用过的。
他将手里的木盒举高,父皇请看,庆兴宫的银丝纸并未用过。
手执拂尘的太监连忙接了过去,在用银棍挑起查看了一番后,才双手呈到了厉载誉面前。
厉青凝站在远处看着厉载誉将那银丝纸缓缓展开,又在燃着烛光的灯台上一寸一寸细细打量着。
那卷银丝纸确实十分完整,还连一丝折痕也没有。
不错,确实未用过。厉载誉将手里的纸又缓缓卷起,放回了盒里,下颌微微一抬,命人拿走。
那太监将木盒捧起,归至二皇子手中。
厉青凝想了想,忽然拱手道:陛下,臣妹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
讲。厉载誉道。
臣妹以为,银丝纸如此贵重之物,若是特地放了起来,想必是不会将其拿错的,更不会用来伪造账簿,想来伪造账簿之人定是未将银丝纸存放好,手上又没有别的纸张,这才误用了银丝纸。厉青凝缓缓开口。
也不知受赏了银丝纸的几个宫中,有没有近段时日才去领了新纸的。她双眼微微一抬,眼眸如盛了一汪静水。
此事朕也有考量,但各宫并非都会从尚仪局取纸,譬如二皇子便常常命人出宫特地采购白鹿纸。厉载誉道。
话音方落,跪在地上的厉无垠神色忽地一变。
厉青凝微微颔首,她自然清楚厉载誉不是无故这么说的,厉载誉是想令众人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皮底下。
只是此时他特地提及了二皇子,尤有深意,无异于要杀鸡儆猴。
此时大殿上只查看各宫的银丝纸,其他事要待查完后再议,故而在庆兴宫展示了银丝纸后,二皇子和庆妃便能退下了。
厉青凝垂下眉眼,余光却斜见二皇子走前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