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厉青凝才道:罢了,本宫乏了,你之事不再追究。
屋里响起一声轻笑。
鲜钰回过头,她知道厉青凝确实累着,也不想再折腾她了,便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过殿下。
厉青凝可不敢吭声,就怕这事没完没了了。
可即便是她一句话也未说,这红衣美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鲜钰当即道:我们师姐妹二人许久未见,今日日子不错,择日不如撞日,不知殿下可愿留我夜宿在此,好叙旧寒暄。
厉青凝额角一跳,她是真乏了,那卸元丹的后劲可不是那么好忍受的,如今她已是一脸倦色,连话也不想多说了。
罢了,你且自便。她淡淡说道。
鲜钰眉一挑,站起身转向了厉青凝。
她抬起被束住的双手,微微张开嘴露出一口皓白的牙来,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假惺惺的长公主,头缓缓一低,就咬上了束手的红绸。
牙是白的,舌是粉的。
那唇舌十分伶俐,一下就将那系紧的红带子给咬开了。
厉青凝被盯得心漏跳一拍,只觉得气息渐乱,浑身似烧一般,险些就入了魔障,想去将面前那故作姿态的红衣人擒按住。
鲜钰毫不客气,得了应允便径自走到了一侧的美人榻边,连外衫也不脱就躺了上去,她哂笑道:长夜漫漫,师姐还是早些歇了吧。
厉青凝顿时不知这寝宫究竟是谁的了,莫名像她才是来作客的一样。
夜里十分静,屋里屋外连丁点声响也没有。
厉青凝倦意一扫而空,不知为何睡不着了。
她眼眸一转,冷不防看见了远处窄榻上的人影。
美人侧卧,长发蜿蜒及地,如纱如雾的轻纱外衫滑至肩下。她双腿微微蜷起,玉白的双足赤着,脚背微勾,也不知是不是冷的。
这念头刚冒起又没了,这境界的修士又怎会怕冷。
上一回同屋而眠时,这鲜钰还是个小孩儿,她那时想擒住对方的狐狸尾巴,可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对方夜里忽然下杀手。
如今再同屋,心境大有不同,已无暇去想此人夜里会有何动作了。
她是真睡不着了,都是燥的。
这风鲜钰,分明就是来折磨她的。
次日一早,鲜钰早早就离了阳宁宫,未走大门,是从后院的墙上翻出去的,唯恐别有用心的人会看见她从厉青凝的寝宫里出来。
她一个停火宫的人,又身为凤咸王的谋士,若是被看见了,可不好解释。
说来皇帝也曾向停火宫示好,意欲将这魔宫招至麾下,可风停火却未有所表示。
如今皇帝要是知道停火宫的人跟了凤咸王,怕是要被气死。
回去后,只见两个宫女伏在里院的石桌上睡着,桌上还放着一个瓷瓶,想来里边装的就是那治腹胀的药。
她悄无声息地走近,将那瓷瓶拿起,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出来,又将其碾碎在了掌心里。
唇角一勾,轻手轻脚进了屋里,再假意刚睡醒,从里边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两个宫女顿时醒了。
一人睁着惺忪睡眼回头,看见鲜钰时愣了一瞬,讶异道:仙子昨夜何时回来的。
同王爷谈了些事,丑时才回来。鲜钰柔声道。
另一人闻言连忙站起身:奴婢来伺候仙子洗漱。
鲜钰眼眸微弯:不必了,那治腹胀的药我已服下,现下好了许多。
两个宫女面露惭愧之色,一人低下头支支吾吾道:王爷定要责怪奴婢照顾不周了。
怎会。鲜钰笑了,一副十分好相与的模样。
随后,凤咸王派来的人又到了,领着她去见凤咸王,再同凤咸王一齐觐见皇帝。
在去见凤咸王的路上,不曾想竟遇上了厉青凝的步撵,那步撵忽然一停,鲜钰不由得也顿下了脚步。
身侧带路的宫女连忙低身行礼,头也不敢抬起。
鲜钰微微抬头,朝撵座上一身玄衣的长公主望了过去。
厉青凝垂眸看她,眸光静得像水一般,虽依旧淡漠,可却少了一分疏离。
撵座上的人微一抬手,四人又扛着这华撵继续前行。
走远之后,跟在步撵边上的李大人才道:殿下与那位仙子熟识?
尚可。厉青凝淡淡道。
李大人又问:不知那仙子可有良配?
厉青凝眉一蹙,脸色忽而冷上了几分,不知。
李大人叹道:臣听闻,那和胥宗的大弟子正要择一道侣,臣观那仙子仙姿标韵,与那大弟子还挺般配,不知殿下可否
不可。厉青凝顿了顿,她看那李大人满脸疑惑,又冷冷道:她只是少年老成、模样成熟了一些,实则年纪尚小。
多小?李大人倒吸了一口气。
不好说。厉青凝淡言。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下却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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