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你的信,秦解现在怎样?
多斯还是那个温和的人,笑容也很温柔,他靠在操作台前,摆了摆手,秦解的情况很糟糕。
为什么给我寄信?
嗯?
舒展耐心询问:如果你觉得秦解的问题是精力药剂造成,你觉得我能做到什么?为什么找我,而不是找其他人?我记得你说过秦解的家事很不错,他出事情,他家人不管他吗?
多斯直起身体,事情一句话说不清楚,让我跟你一一解释吧。
舒展做出一个你请说的手势。
多斯走了两步,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
在你和疯兔大师都离开后,我、秦解,还有向二阳,我们组成了一个互助小组,一起解决疯兔大师留下的课题。疯兔大师说谁能先解决他留给我们个人的课题,他就收谁做记名弟子,只收一个。
舒展挑眉,这事疯兔大师可没跟他说,不过他也不介意多一个师兄弟,而且他对多斯几个的印象都还不错。
多斯的性子就是比较慢条斯理的人,哪怕他很急,说话速度也不快,他继续道:我们都是好强不服输的性子,虽然我们彼此互助,但也在彼此竞争,尤其是秦解,他曾找过大师两次,都被拒绝了,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拜入疯兔大师门下的机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要成为疯兔大师的弟子当然,作为药剂学徒,哪怕是初级药剂师,谁不想成为疯兔大师的弟子呢?
多斯看向舒展,秦解的药剂量增加了,他从一天一两支精力药剂,发展到一天三支甚至更多。这还是我看到的,我没有看到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服下多少支。我原本不想管他,但是
多斯低下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抬起头道:那天我们解决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向二阳约我们一起出去喝酒,董红也来了。那晚大家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董红喝醉,向二阳送他回家,我就负责送秦解。
舒展差不多能猜到后续发展。
而事情也确实如他猜测的那样,多斯微红脸道:那晚我也不太清醒,把秦解送回他在协会的屋子后,我就抓着他不断跟他说不要再喝那么多精力药剂,秦解一开始只是笑,说我不懂精力药剂的好。我就骂他,骂他在慢性自杀,骂他浪费自己的天赋。秦解他突然就抱着我哭起来,然后咳,我和秦解都是成年人,之后我们便算是成了临时伴侣。
说到临时伴侣四个字时,多斯的表情有点无奈。
舒展观察多斯的表情,猜测他可能本身就有点喜欢秦解这点从他很在意秦解服用精力药剂的量就能看出来,那晚十有八九是半推半就,说不定就是眼前这看似温柔的家伙主动把人推倒。
但秦解那个人吧,舒展觉着对方有点游戏人间的味道,似乎除了药剂,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很可能临时伴侣这个词就是秦解跟多斯提的,秦解很有可能并不太想把这段关系固定下来。
但多斯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了舒展的预料。
多斯说:我当时确实有点在意秦解,但与其说我喜欢他,不如说我在意他喝下那么多精力药剂的反应,秦解很可能误会了,他觉得我对他有意思,那晚他一直缠着我,我那晚也真的喝了太多,而且秦解这家伙竟然还对我用了催情类药剂。
舒展:
多斯: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我想要推卸责任,而是我必须把来龙去脉跟你解释清楚,这涉及到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嗯,你继续说。
多斯看舒展的表情不算反感,这才接下去说道:第二天,秦解让我不必在意,但他那样,我又是占便宜那方,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我跟秦解说,我想要跟他在一起,跟责任有部分关系,但我也对他有一定好感。好吧,我承认好感大半是做出来的,秦解和我在那方面很契合。
多斯说得大方,舒展也听得自然。
多斯:秦解就无可无不可地对我说,那我们就先处处看吧,先做一对临时床伴。我不想让秦解远离我,就同意了。然后我们就开始相处,我也开始不断劝慰秦解不要服用那么多精力药剂。但秦解每次都敷衍我,他也没有因为我是他伴侣而放松疯兔大师留下的课题研究,反而更加专注。有一晚,我醒来,发现秦解站在我的床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眼眸看着很不对劲。但因为是晚上,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自那以后,我就不止一次看到秦解这样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看我。
我觉得古怪,就假装不经意地询问秦解,晚上睡醒后为什么要那样看我。秦解很惊讶,不是装的那种,他是真的惊讶。然后我和他都怀疑他可能因为精神太紧张,导致夜游症出现。我们找了医师、找了药剂师,但都没什么效果。
多斯又开始转圈,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情绪有点不稳。
舒展见此,问他:秦解不会是想杀你吧?
多斯刹住脚步,重新走回舒展面前,苦笑:为什么会这么猜测?
舒展:很显然啊,你说话的语气也很惊悚,表示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你和秦解都不是很舒服。
多斯痛苦点头,你猜测得没错,秦解对我动手了,但因为我一直提防他的夜游症,感到不对就闪了开来。等我把秦解制服,他就昏睡过去。第二天我问他可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又是什么都不记得。这样两次后,不用我询问,秦解就主动逼问我,是不是他在晚上对我动手了。我跟他说了实话。秦解当时发愣了半天,然后说他要回家一趟。
我不放心他,想陪他一起回去,他拒绝了。但还好大约一个月后他就回来了,但回来的他不肯再和我住在一起,还让我离他远点,又要跟我分手。我不同意,但也不好死死纠缠他,就借着继续做课题的借口观察他,想挽回和他的感情。但秦解不知是发现了我的目的,还是其他,他连这边的药剂制作室都不怎么来了。这样的变化,连向二阳都发现了。
我忍不住在一天晚上跑去找秦解。多斯的双手握成了拳,但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可秦解竟拿出一支精力药剂递给我,说如果我爱他,就把它喝下去。我问秦解是不是知道精力药剂有问题,秦解他、他突然就不对劲了,他就像是分成了两个人一样,一边抱着头让我留下,一边又喊着让我赶紧走,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他。
多斯的声音都嘶哑了,不是说得太多,而是他藏在内心中的痛苦终于泄露出来。
秦解那样,我怎么能走?我留下来,想要照顾他,想要帮他断掉精力药剂,他闹了两天,两天后他突然安静下来,看着都正常起来,一切又像回到最初。可是秦解在晚上和我欢好后,竟然问我,我之前的老师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问我能不能给他。
舒展皱起眉头。
多斯眼圈通红,我当时就发现问我问题的很可能不是秦解,因为秦解就算想要从我嘴里套话,也不会问得这么直接没遮拦。那就好像有人在操纵秦解从我这里套话,但秦解不愿意,就变成了强行控制。
之后呢?舒展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多斯平稳了下情绪,我曾经跟你说我原来的老师发现精力药剂有问题,一直在研究它。他怀疑精力药剂中有一种东西能夺取服用者的精神力,但他从没跟我说那东西还能操控服用者。
嗯,我记得。你还说你的老师用奴隶做实验,后被一个奴隶告到大巫塔,大巫塔就把你老师当异端抓走并杀死。
是这样没错。
那你老师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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