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床呆愣片刻,幽冥取出钥匙,俯身放在枕边,突然,龙形钥匙猛地闪出一道刺目强光,绯色龙纹脱出钥匙飞上空中,极速扩大,嗡嗡巨响中向下一扣,仿佛一张大网当头朝幽冥罩下!
钥匙上暗藏法术!
过去从没有的!
幽冥抬手挥出金盾抵挡,可红光龙纹法罩十分强横,一击便击溃了金盾!幽冥抽身欲逃,法罩却仿佛生有意识,轰然铺满整个寝殿,继而迅速一收!
幽冥闷声一哼,单膝跪地,左手无力脱开,提篮落在地上,他担心地望过去,然浑身麻痹动弹不得,隐藏行迹的法术也被迫解开。
哎呀,幽冥将军,当真稀客。
熟悉的调笑语调从空中传来,风玹随之现身,黑发以金冠半束,绯色王服松松垮垮地穿着,悠悠然往床上一靠,挑起风流的眼,似笑非笑地打量三步之外狼狈跪着,浑身缠绕着龙纹法罩的幽冥。
幽冥垂头,依然遮不住黑沉沉的面色。
千算万算,没想到风玹居然来这一手!他看准了自己还会再来!
当真丢脸。
幽冥将军,私入本座寝殿,有何贵干?风玹身子前倾,双肘撑在膝上,双掌交叠托住下巴,目不转睛,饱含微笑。
幽冥坚持冷静道:凤君梧华入魔,帝尊派我前来,向魔君求应对之策。
一只入魔的妖都对付不了,妖王也太水了。
魔君有所不知,凤君入魔的情形十分不同,魔气席卷全城,更能以怨气控制众妖,威力前所未见。帝尊不愿妖界再有伤亡,故而求援魔君,希望一击将其除去。
风玹向后仰靠,垂下眼皮俯视幽冥,你既奉妖王之命,便是两界公事往来,怎不见妖王提前派下的文书?
事情紧急,王妃又昏迷不醒,帝尊一时情急
是一时情急,还是觉得派你前来便无需礼节?风玹抢先道,毕竟你这喵不悄地,就进到本座的寝殿来了。
我来此,只是想将钥匙归还魔君。幽冥辩解道。
那为何不正大光明地求见?风玹眯眼,不紧不慢,开心悠闲,幽冥将军,你很难自圆其说吶。
你幽冥捏着无力的拳头,风玹设下法术捉他,居然就为了说几句风凉话!嘴唇动了数次,他眉心拧起,忍气吞声道,且先不说这些,凤君入魔一事的确危急,他手上还有人质,还请魔君大人移步,前往妖界参详。我帝尊及我妖界,感激不尽。
本座若去了,有何好处?风玹扬眉道。
幽冥一愣。
哦,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妖王压根没提过这茬,你们妖界还挺不客气的。
幽冥被说得羞愧,只好道:魔君大人有何需要,尽可提出,但凡我妖界能做到的,定然
本座缺个王妃。风玹道,魔族本君早已没新鲜感了,想从其他地方寻一寻,若妖界有合适的,两界结谊,也是美事一桩。
幽冥再愣,面色变幻莫测起来。
风玹很满意地笑了,继续道:本座心仪之妃,应面容身段出众,性情温和贤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暖语解闷,能温声除乏。哦是了,若日后本座再娶其他妃,亦得好好相处,不怨不怒。
幽冥的额角终于爬上一丝愤怒,他很清楚,风玹不过是故意羞辱他,他身负重任,既不能扬长而去,更不能肆意反抗,只恨当初明戈要他来的时候,他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
他哪里能想到,风玹竟如此无耻!
本座知道这要求有些高,但毕竟是魔君之妃,怎可随便,幽冥将军你说是吗?
幽冥跪在绯色龙纹法罩里,几乎将牙咬碎,以齿缝吐字:魔君所言有理,此事想来帝尊不会不同意,所以可否先请您移步
急什么。风玹的语气冷下来,像是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幽冥失态失控而烦躁。风玹抱起双臂,皱着眉将幽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视线终于掠到了他左手边的竹提篮上。
风玹并未多想,只是有点好奇,他向竹提篮走去,伸手轻松地穿过法罩,摸向提篮上的盖子。
幽冥的脸登时红了,连忙扭到一边去。
风玹约略觉得奇怪,但仍是没有多想,指节分明的修长右手捏住竹盖,轻轻一掀!
幽冥面色烧红,风玹的手停在半空,面容僵住
一条小绯龙蹲在铺着厚干草和长细绒的鹅卵石堆上,前爪抬起,小龙头倔强地昂着,嘴张,牙呲,神情悲愤,纹丝不动。
同他小时候犯了错被父王罚定身咒面壁时一模一样!
它是绯龙。
你定住它作甚?
寂静良久,幽冥与风玹同时出声,只是幽冥的声音小而又小,几乎被风玹完全淹没了。
它太调皮了,我管不住。幽冥认真答道,殊不知风玹只是抱怨,他话音尚未落地,风玹已然伸手在小绯龙头顶一抹,将定身咒解除。
幽冥立刻紧张起来,大声道:不要!
风玹一时诧异,尚未来得及问幽冥反应为何如此强烈,只见一道红光嗖地从耳畔掠过,又嗖嗖两下在桌面和墙角花瓶上借了个力,嘭地一声撞出了寝殿大窗!
风玹抱着臂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幽冥却是急了,发力冲击身周的法罩,喝道:它为何能冲出去?!
法罩乃我的魔气所成,自然不会排斥同源的力量。风玹抬手摸下巴,细长眼睛轻眨,喃喃自语道,是亲生的没错。
快去寻它!幽冥又急又气,它不知分寸,万一
担心什么。风玹毫不在意,不过是在自家耍耍,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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