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砚思索着这事,却见对面朝纵本是平静的面孔异动了起来,先是眉心蹙起,然后是脸色微微泛白,朝天的手心蓦然紧握,竟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挣脱的东西一样被困在了其中。
灵气循环异动,在他的身边形成了气流,很是明显的排除有人靠近他的身边,此时不能过分插手,若是打乱了灵气运转规律,只怕是要糟。
可是怎么回事?此处最是清净,按理来说最是不应该走火入魔才对,这怎么还灵气异动了?
朝砚绕着他走了几圈,却是看见了他腰间不断闪烁着光芒的东西,那东西之上并无魔气,只有一片的清净之力不断闪烁其上,竟是与那流萤之处的力量极为类似。
不是吸取,而是核心。
清净这样的东西只能为辅助,若是过甚,恐怕连七情六欲都会影响,朝砚的灵气缓缓探了过去,却是被那看似暴动的灵气毫无抗拒的接纳了,灵气牵引,朝纵腰间的东西落入了朝砚手中,他定睛一看,却是那日从拍卖会出来时买的玉佩。
这物之上清净之力吞吐不定,每每脉动之时便便有浓郁的力量溢散而出,之前朝纵探过此物并无异动,而到了此地却像是被唤醒了一样,与那流萤之地的珠子似乎都有所感应了。
玉佩到了朝砚的手中,朝纵脸上的挣扎稍解,却仍是蹙着眉头,看来这东西得隔绝,朝砚直接将那玉佩甩进了背包之中,而下一瞬这空间之中的清净之力转淡,朝纵周围的灵气渐渐平息。
朝砚小心走了过去,本想试探一下他的状态如何,却是刚好对上了朝纵猛然睁开的眼睛,心脏猛地被撞击了一下。那眸中一片寒冰,以往朝纵看他时瞳孔之中水光盈盈,像是含了春水一样,让人看着总是舒服的,可是此时的目光却像是极冷之地里的寒潭一般,里面布满着坚冰,即便用最热忱的胸膛也无法融化,就像是他们初遇之时这小家伙看他的眼神,无情,戒备,陌生……
而在下一刻,那双眼睛眨了眨,便是坚冰消融,朝纵像是从某种状态之中挣扎出来了一样,呼吸变得粗重,他在确认对面是朝砚时猛地伸手抱了上去,脖颈之处有汗,浑身却是冰凉。
朝砚被抱的猝不及防,却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家崽儿就小时候做过噩梦以后这么抱过他,后来修真了长大了坚强的跟个小大人一样。
朝纵收紧手臂却是不语,背对着朝砚的目光有着深深的思绪,刚才那样的清净之力的确是有利于他的修行,不需自行催动,事半功倍,本是心中一片安宁之时,却有另外一股同源的清净之力从腰间涌入,直冲灵台之处,一瞬间便勾起他压制住的杂念无数,那些嫉妒,戒备,对于他人的仇恨皆是被勾了出去,仿佛一瞬间便淡了很多,淡到此时叶问心若是站在朝砚的身边他都不会生气。
可是为什么不会生气?他对朝砚爱意入骨,容不得他人丝毫的觊觎,为何不会生气?这清净之力或许排除的不仅仅有杂念,还有爱意,七情六欲皆可清净,万物皆可丢,可对于朝砚又怎么能容易割舍。
想要去除便如同剜肉断骨一般,朝纵想要挣扎,却似乎为那股力量所制,陷入那种状态之中久久不能挣脱,直到那力量蓦然消失,他才得以出来。
那些繁杂的念头重归灵台之中,看见朝砚的那一刻仍然感觉心脏是跳动的,而他是有血有肉的。
“朝砚,朝砚,”朝纵心神回归,便抬起头去寻摸着朝砚的唇,现在只有朝砚的温度和感觉能够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至于想要拆了这清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