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絮擦干她的头发,见她抱着一个沐浴露的瓶子认真看,像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孩子。
湿润的头发搭垂在了肩头,帮她穿上一早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白阳的卫衣套在她身上,跟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衣服下摆垂到了膝盖上,于絮帮她折迭着过长的袖子,推到手肘方便活动,胳膊和双腿的青痕熟悉又刺眼。
对照护人这方便,她很有一套,也是因为长时间呆在屋子里没出去过的原因,从帮她洗澡开始,她孩子气的表现,让她嘴角的笑也没平缓过。
“身体还疼吗?”
“疼,好冰,凉凉的。”
“那是药膏,消肿的,很快就能好了。”
她的天真无邪,于絮说不出来的心疼,但也没办法问她太多。
白阳还没上楼来要人,她也多了点私心,想跟她多说说话,带她去了画室,这里是她的私人房间,角落和墙壁上都挂满了她的作品。
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的画,填满整个房间,色彩斑驳的墙壁和地面到处都是颜料痕迹,让人一进来就能感觉到温馨,焦竹雨也不例外,她痴呆的看着一幅幅油画,发出惊叹,问题也逐渐多了起来。
“姐姐,那个是什么啊?”
“那是向日葵,我给它取名阳光。”
“向日葵为什么取名叫阳光?”
“因为它向阳而生。”于絮弯下腰,又拿起另一幅画介绍。
这还是个向日葵,没了墙上挂着的那幅明艳,这幅画色彩调阴冷,向日葵也跟低头一样耷拉了下去,很明显看得出是在晚上。
“那这个叫什么啊。”
“叫夜晚。”
焦竹雨听得奇奇怪怪,瞅见摆在中间的画架和颜料,从来没接触过这些的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想试试看吗?”
“可以吗!”她真的好想好想。
“当然可以。”于絮很久都没笑的这么开心过,拿起一个干净的笔刷交给她。
“蘸取你想要的颜色,涂在这上面。”
“嗯嗯。”面对着全部色彩,她犹豫不决,感觉哪个都很好看,都想要画在白纸上,颜料像果冻一样,也很好吃的样子。
“姐姐,我可以全都画上去吗?”
“当然,只要你想。”
“那我要先画这个!”
她力道很重的戳进一盒淡黄色颜料里,拔出笔刷就往画板的中间画上了一道扭曲横线。
笔刷往后延伸,颜色也越来越淡,重心落下的地方,凸起一块颜料。
紧接着,又戳进了一个蓝色的颜料。
黄色与蓝色混合,成了脏兮兮绿色,焦竹雨奇怪的看,自己明明没有去涂绿色。
“姐姐……”
于絮跟她解释着。
不过,她听不懂,还要装出一副无需担心我很懂的模样,用力点头。
乱七八糟的几笔下去,都是横线和竖线,混合着各种颜色脏脏的,焦竹雨一脸满意的对自己作品充满着信心,缠着于絮教她画画。
楼下两个男人上来了,听到脚步声的于絮回头看去。
白阳一言不发走进来,扔掉她手里的画笔,掐着她脖子粗暴的将人带出去。
焦竹雨反应过来后,抗拒的一哭二闹,抓着门框不肯走。
白阳凶神恶煞瞪她:“你走不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姐姐玩。”
他抬脚摆上了她的小腿肚,腿一软的往下跪,被他掐着脖子就往外薅,两只脚在地上无力的拖着,粗暴又残忍的动作,于絮看的呼吸困难。
“谁让你擅自做这些事了。”白云堰问,流露出不悦。
于絮逃避他的眼神,弯下腰去捡被扔在地上的画笔:“就只是,太无聊了。”
“而且我看那孩子,好像对画画还挺感兴趣。”
“于絮。”他冷漠的一字字喊出她的名字,语气和肢体一举一动都给人致命的压抑。握住画笔的手指,不觉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