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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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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于是这么一耽搁就是小半月。直到林致远这件贴心小棉袄抱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找上门来,杨靖这个比便秘还棘手的问题才得到了解决。

“这是……”杨靖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那根黑乎乎的木头。

林致远捧着上好的龙井,还是作高深莫测状:“琴。”

“咦?”杨靖再一次低下头去看那黑乎乎的、已经被烧得炭化木头,左看右看没看出哪里像把琴,“喂喂,这是块炭吧!”

“庸俗!”林致远用鼻子哼了一声。

“再俗也俗不过你的大背头。”杨靖一击正中红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俗,何必要分你我呢?

林致远摸摸鼻子,端着架子把张员外跟自己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给杨靖:“你以为这是一般的琴的吗?一般的琴我能拿来让你当礼物送给子车平灵吗?”

杨靖一想也是。在古代人要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什么豹头环眼,长得越奇怪越像个英雄,就算不是英雄人家也说他是英雄,难道这琴也一样?

“行啊,那你给我说说这琴有什么道道儿。”杨靖搬了张椅子过来,一副要长姿势的样子。

林致远低头抿了口茶,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听说过焦尾琴吗?”

“啥?”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听过说!”林致远哼哼,“这焦尾琴啊,是东汉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他亡命江海、远迹吴会之时,遇见有人用火烧一块梧桐木,他听烈火之声异常,就把这块尚未烧完的梧桐木抢救了出来。然后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果然声音不凡。因为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杨靖见林致远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忙打断他:“停停停!这跟这块炭有什么关系?”

林致远用手轻抚琴身,郑重道:“这就是用那截梧桐木烧掉的那部分做的琴。”

林致远见杨靖还是理不清的样子,忍不住又说明了一遍:“焦尾是那截梧桐木没烧掉的那部分做的琴,那这货呢,是用那截梧桐木烧掉的那部分做的琴,跟焦尾来自同一块木头,就是一个没烧掉,一个烧掉了,明白了吗?”

杨靖重新低头看桌上的琴,半晌之后,“我觉得这还是块炭。”

林致远看看自己摸完琴之后整个变成黑色的手掌,也沉默了,小声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这句话之后,迎接他们的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林致远受不了了,把那块炭用布包起来往杨靖怀里一塞:“你管它是真是假呢,有个理由上门去就行了,记得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啊!”

杨靖一脸沉重地点点头,大不了他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第二天,杨靖又打点了些文雅的礼物,早早地就把叶重言从床挖了起来。

把包得严严实实的炭往叶重言怀里一塞,杨靖“叭”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媳妇乖,抱着你的耳朵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叶重言睡眠不足,根本没听清杨靖说了什么,觉得有人把什么东西自己,他反射性地抱住,然后倚在门框边上一边打呵欠,一边看杨靖进进又出出地上下打点。

太阳渐渐升高,叶重言也一点点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这什么玩意?叶重言看着怀里那个脏兮兮的白袋子,然后很好奇地把袋子翻开了一点……

=口=!好大的一块炭!杨靖要他抱着这玩意儿干嘛?叶小三很想找杨靖问个明白,可是看四周的人都忙忙碌碌的,也就把这主意打消了。

等得无聊,叶小三看看怀里的炭,想了一阵之后,他用手指在上面抠下一小块,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写字。

等杨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蹲在地上默完了一首《蜀道难》。

这熊孩子!杨靖出来看看一地的字,再看看叶重言扔在一边的“琴”,把人吊起来打的心思都有了:“叶重言,不是让你好好地抱着琴吗?你的耳朵能不能治好可全在它身上了!”

叶重言的反应和杨靖当时的反应一样。他看看自己扔在一边的黑炭,再看看杨靖的目光指向,捂着小心肝一蹦就是三尺高:“啥?这是琴?”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见过哪个琴是长这样的?喂喂!真当少爷他没见过七弦琴吗?

杨靖把林致远的说辞原封不动地给他套了一遍。等他说完叶重言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这种话你也信啊!哈哈哈!”

“轰!”杨靖一拳轰在门框上。

叶小三笑声顿时收住,一脸受虐的小媳妇儿样:“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到时候闹笑话的人又不是他。后面的话叶小三没敢说。

杨靖揉揉自己的手,心里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这种话,连叶小三这种智商的都不相信……这炭送给子车平灵这事儿真的有谱吗?话说老林那货从哪里弄来这么奇葩的东西?

子车平灵那儿也算是谷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之地了,杨靖和叶重言还没到地方就听前面传来袅袅的琴音。

通传之后,叶小三和杨靖就被请了上去。两个人爬完面前一排又一排的楼梯,到了最顶层的时候都累得跟狗一样,气都没喘均呢,就听见有个男声问他们:“不知二位找在下有何要事?”

叶小三和杨靖齐齐抬头,袅袅的琴音里,几个舞女和着音乐翩翩起舞,有如瑶台仙境一般,而起起落落在水袖中,只见子车平灵宽袍大袖,正坐在竹楼最高处抚琴,烈烈的东风吹得他衣袂翻飞,飘飘欲仙。

对比满头大汗,爬楼梯爬得两腿酸软的自己……

卧槽!真骚包!叶小三和杨靖在心里暗骂道,两个人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觉察到有人上来,一众舞女对视了一眼,齐齐收势站到一旁,子车平灵不慌不忙地弹完最后一个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故作惊讶:“你们怎么这副模样?是爬楼梯上来的?”

你说呢!不是爬上来的还是滚上来的不成?!

对比叶重言心里如海浪一样奔涌的咆哮体,杨靖就淡定多了,他不痛不痒的开口:“呵呵,没想到你家的格局还真是奇特。”言下之意是只有你这种神奇的人才建得出这种神奇的东西。

“哪里哪里。”子车平灵谦虚了一下,然后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就没有想过可以轻功飞上来吗?我们可是习武之人啊。”

轻功你妹!老子的轻功才飞不了那么高!各派轻功五花八门,有飞得高的,有飞得远的,有能飞高又能飞远的,但是飞得高的一定飞不远,飞得远的一定飞不高,很不巧,杨小靖和叶小三的轻功都是飞得远又飞不高的。叶小三的轻功就跟小鸡一样,挥着翅膀在空中扑腾一下就掉到地上了,杨靖的更惨,只能在空中削一下而已……削……

所以对于子车平灵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两个人同时出声了:“呵呵。”

子车平灵爽够了,这才切入正题:“我与杨将军私下里并无交情,不知杨将军带着叶三少找上门来有何要事?”

一口一个“不知”,一口一个“有何”,杨靖在心里感叹跟读书人说话真j8累啊!少年你好好说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人家都说跟你没交情了,你还屁颠颠地凑上去不是自找没趣嘛?杨靖也听出他话里的疏离来了,他想了想,把叶小三抱着的“琴”拿了出来,交给下人呈上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几天林致远不知从哪里得了张古琴,大家都是粗人,不知道这琴好不好,知道是你最精通这一道的,所以就想拿来给你看看。”

“哦?”子车平灵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但只一眼就笑出声来了:“你说这是琴?”

杨靖一愣。

子车平灵扭头看了看四周,伸手把琴拿了出来,向几个侍立在一旁好奇打量的舞女招呼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张什么琴。”

这群妹子本就活泼,有了他的招呼就更大胆了,当下就有几个不怕死地笑出声来:“嘻嘻,这黑乎乎的哪里是张琴啊!分明是块炭嘛!”

杨靖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叶小三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我早说了这是块炭,你还不信,就算它是张琴吧,那弦在哪里?”

老子这样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了谁啊?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跟外人一起来欺负你家夫君!杨靖一记眼刀杀将过去,叶小三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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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老子这样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了谁啊?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跟外人一起来欺负你家夫君!杨靖一记眼刀杀将过去,叶小三噤声。

那边子车平灵调笑完,痛心疾首地道:“我一直以为杨将军对风雅之事只是不通而已,没想到杨将军居然浅薄无知到这个地步,居然连炭和琴也分不清楚!”

子车平灵用手指敲敲“琴身”,摇摇头,一脸的可惜:“木头倒是块好木头,可惜已经成了炭,咦,这木头还有点眼熟嘛?”说到这里,他猛一拍自己的额头,“哦!我想起来了,杨兄的这把‘琴’,不就是我诓给张员外的那张吗?是的,就是这张,我想起来了。之前有段时间张外员缠我缠得紧,他对琴艺一窍不通,还非要我让张名琴给他,我被他缠得烦了,索性让人弄了截被雷火烧了的木头来,诓他说‘焦尾’是用梧桐木没烧完的部分做的,这把琴是用那梧桐木烧了的部分做的,这琴与名琴焦尾乃是一母同胞,他居然也信了!杨将军你说好笑不好笑。”

杨靖听着熟悉的台词从自己的耳朵流过,整个脸都板起来了:“一点都不好笑。”

子车平灵似笑非笑地看着杨靖,口气有些玩味:“哦?莫非杨将军也以为这块炭其实是张琴?还巴巴地亲自送上门来让我鉴定?”

杨靖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一众舞姬长年与子车平灵混在一起,对琴棋书画也是知道一些了,见杨靖这个样子,有些忍性差的已经用袖水掩着嘴偷笑了。

叶重言有些愧疚地看着杨靖。

杨靖感受到叶重言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边慢慢地泛起一丝笑,他直视子车平灵,突然开口,大声道:“我的确认为这是一把好琴。”

这种大言不惭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一阵沉默过后,所有人都不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

杨靖却对这些恍然不见,径直上前,抓过那截焦黑的木头狠狠甩在地上。“当”地一声,那截炭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杨兄你这又是何必,虽然只是截木头,但也是你大价钱买回来,你怎么……”子车平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假惺惺的安慰道,但话说了一半,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断在地上的那截木炭。

叶重言也觉得奇怪,他伸长脖子看了那截木炭,居然发现焦黑的木炭里居然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东西,隐隐有温润的光泽流动。

“这是什么?”叶重言开口。

杨靖蹲下身,将木炭里的那截雪白清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这截雪白居然是一张通身莹白的七弦琴,形状奇巧,又生得十分娇小,所以才能藏在焦炭之中。奇怪的是,那截焦炭只要碰一下就能弄得满手黑,但这张琴,明明是从黑乎乎的焦炭里弄出来的玩意儿,却一点不染污秽。

杨靖的手指在琴上撩拔了几下,清凌凌的声色在竹楼上荡开,有如雪夜敲冰,霜天击磬一般,明明是三伏天,却让人感到一种空灵冰爽之意。

“谁能知道这截只要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的木头里,居然能有这么清澈的内在呢?都说眼见为实,我看这眼见也未必是真。那些看起来就肮脏的表面,原来有着这世间最干净的内在,正如有些人,有着最扭曲最狂妄的外表,但却有着最纯净的心灵,可惜,从来没有人在乎,慢慢的,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在乎了。”杨靖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子车平灵一眼。

真当这世上所有人都是白痴呢?张员外是个俗人没错,但是是个活物就能分清这是炭还是琴好吧?你以为张员外被人摆了一道心里能爽到哪里去?这老小子早就想算计子车平灵一回了好吧?就是没让他找着机会……

知道杨靖要给子车平灵送点礼物,他们几个就凑在一起收了张好琴,然后想办法塞进了这截焦炭里。

“我本以为子车兄惊才艳绝,决不是以貌取人之辈,谁成想……唉……”

杨靖这些话是活生生地打子车平灵的脸啊。子车平灵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难怪当时抱着琴的时候觉得分量不太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子车平灵现在除了笑就是笑。

杨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道:“其实今天来呢,不只为给子车兄送琴,杨某还有要事相求。”

“哦?”子车平灵挑挑眉,“这事与叶三少有关?”

杨靖把叶重言拉起来:“我府上那点事儿闹得,怕是只要在谷里待过的都知道了。”

叶小三前面那句听得挺好的,但是后面那句……

=口=神马!他已经这么出名了?!

杨靖一推叶小三:“这货的女人一耳光把他扇聋了,听北门那老头子说你可能有办法,所以我们才求上门来的。只要你能把这货的耳朵治好了,这张琴,杨某愿意送给子车兄。”

上门来摆了他一道之后说自己是来求医的,杨靖你好手段啊。子车平灵又恢复了之前那张脸,脸上却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不敢,不敢,说来真是惭愧啊。这琴的确是张难得的好琴没错,但好琴就在眼前,我却没能认出来,这是我与这琴无缘啊。”

=口=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功夫不到家才认不出来,不要什么糟心的事都推给缘分啊,这种“都是缘分惹得祸”的说法是想闹哪样啊!你丫不要脸……

杨靖老脸一僵。不是说子车平灵是个琴痴吗?只要有好琴,你怎么拿捏他都没有问题的吗?

“子车兄的意思是你不愿治吗?”杨靖不开森了。

子车平灵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个主意,嘴角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他摇摇头:“医者父母心,有人求医,是个合格的医生就不能把人拒之门外的。只不过是小弟我医术不精,怕治不好三少爷,要不你们去找找肖药儿试试?”

=口=肖药儿!叶小三一听肖药儿这货的名字就不淡定了。

肖你妹儿啊!那货就是肯治我也不敢让他治啊!他只是聋了一只耳朵而已,犯不着把命也赔上吧!谁不知道肖药儿是怎么跑到恶人谷里来的?!

肖药儿,在入谷前人称“医仙”,在入谷后人称“阎王帖”。他是个医生没错,他是个名医也没错,但这心理扭由的货最爱暗搓搓在你的救命药里给你下要命的东西啊!给他救过的人,不管伤势多重,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亲,是痊愈哦!百分之百不打折的痊愈哦!

不要问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兢兢业业以救人为己任的好大夫被逼进恶人谷是这个江湖太无情还是命运太嘲讽。

被肖药儿救过的人,少则三五年,多则□年,必然会无由暴毙。一开始人们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你该死。

命运曾一度为肖药儿背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黑锅,直到有一天被孙思邈这个老不死的出来搅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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