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磨合训练是个好的预兆,经过了磨合训练的他将不再是个连如何操控能力都不知道的家伙,终于也能在要紧关头也帮上一些忙。
是他想错了。
当敌袭骤然降临,顾江初当着他的面被带走,他仍然是那个初识第一天就从观海崖上掉下去的自己,无力得出奇。
我还是帮不上任何忙。卫平戎呼出的小气流喷在顾江初肩膀上,让那块肌肤平白升高了三度。
顾江初揉揉他的脑袋,仔细调整过角度,又在他额发上亲了一下:应届毕业学员都还有实习期,哪有刚上岗就能像正式工一样的呢?
这是句蹩脚的安慰,但好像只要是从顾江初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管有多稚拙,对卫平戎来说都应用效果良好。
卫平戎稍稍撑起了点身体,凑过来回给顾江初一个亲吻位置更加正确的那种。
无论如何,这个人真的回来了,他想。
只要人是切实存在于身边,自己最为畏惧的分离没有到来,卫平戎便觉得一切又都还不算糟糕,他靠回顾江初肩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把一腔沉重心事都一同呼了出去,身体也随之放松许多。
顾江初觉出他身体的变化,知道蹩脚的安慰被听进去了,唇角便也翘起一点弧度。
然后他发现自己有点怀念手下消失的那道漂亮弧度。
地点是他们的专属舱室,细化到具体位置,是他俩二合一的休眠舱,时间尚且不知,但想来这个时间节点,除非他主动走出舱室与众人打招呼,让大家都知道他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了,应该也是没有谁会主动来叨扰,亲友们都会自觉留出安静空间供他睡觉。
而时间地点正好,也不担心有谁来打搅,双方还连穿着都挺合适做些亲昵温存之事的
心念一动,顾江初的手便已滑向了非礼勿碰区域,卫平戎一开始没觉出不对,被他摸了两把,才后知后觉到一点滋味,继而身体局部肌肉绷紧又放松,翻身平躺,微微仰起脖颈,露出由下颌至锁骨一线的流畅弧度。
对了。顾江初办正事办到一半,不知怎么又分了心,他突然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在千变万化这一项上只继承到了精神场,没继承到S77一族的身体操控能力?
唔。卫平戎脑子已经有点混沌了,他守了顾江初十二小时,自己都没怎么睡,这时迟到的困意才渐渐上头,已能预料到正事结束后他会有一场好眠。
他好歹还是听清了顾江初在问着些什么,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顾江初于是又说:其实关于我的能力,还有个笑话,我现在讲给你听吧?
卫平戎:
怎么办这种事办到一半还带讲笑话的?
卫平戎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茫然看着顾江初,就听这半途开始东拉西扯的家伙说:我第一次接触殿堂的时候,就知道我妈可以自由操控身体变形了,并且一直很期待我也能做到相同的事,但我妈知道我只有精神场可变性高,身体结构还是更近似于人,没有继承到他们一族奇特的身体结构,所以她就哄那会才五岁的我,说我还太小了,现在看不出能力高低,至少得等到青春期,才可能自由操控身体部分进行变化。
然后我就盼啊,盼啊,终于到青春期了,你猜怎么着?某天早上起来,我真的发现自己好像身体局部发生了变化就像现在一样。
卫平戎:!
作者有话要说:没两章啦,么么扎
第66章
由于某顾姓流氓的笑话过于曲折,真准备认真听笑话的卫平戎被这惊人发展狠狠撞了下腰,在又二十个小时后,他和终于昏睡完毕的顾江初一起走出舱室,面上带着淡淡疲惫,与身边一看就神清气爽的顾江初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也不多休息会?顾长云是最先碰见了儿子和卫平戎的对象之一,他刚一看见顾江初,就用关切的目光把儿子浑身上下扫了个遍,但这句问候却是冲着卫平戎去的。
料想到卫平戎应该是照顾了顾江初很久,顾长云理所当然把卫平戎的倦容当成了照顾自家儿子照的,他再一瞅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没错,是以,本该给顾江初的问候也就拐了个弯,直奔操劳了几十个小时的卫平戎而去,
实事求是的说,过去的数十个小时里,卫平戎的确是在为顾江初操劳,就是前半段的操劳内容与后半段的操劳不太相同。
顾长云没能领会到其中差异,身为当事者的顾江初和卫平戎对此心知肚明。
顾小流氓纵然在私密场合里越来越擅长调戏人,还无师自通了不少新花招,但在面对长辈,尤其这长辈还是自家亲爹的时候,他那好似具备某种拆卸功能的羞耻心就又啪唧一下扣回了体内对应模块里,让他在顾长云面前略略低了头,露出一点心怀愧疚的表情:是我把他吵醒了,我想起来看看登舰的超智能。
听儿子说是对方把卫平戎给吵醒了时,顾长云摇了摇头,看那架势,仿佛已在心底酝酿好了一篇关于该如何懂得体贴人的即兴发言稿,然而超智能一词入耳,他表情微微一变,登时显得一言难尽起来。
除了安洁之外,顾长云大概是整艘光明号上第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超智能一众的对象。
但面对亲近超智能们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异样情绪不宜表露过多,
他们在技术部。须臾间收敛好情绪,顾长云说,为了确保他们的身体内部的确没有异常模块残留,他们每个都需要经过一轮精密检查就像当初留下刻托时做的那样。
顾江初捕捉到了顾长云瞬间的情绪转换,但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谢过亲爸的指路,又和卫平戎一同回答了几句对方的问候,接着,他便带卫平戎朝技术部方向走。
刚知道自己和整个超智能系列都具有亲缘关系时,我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顾江初低声对卫平戎说,对于我爸来说,等于他骤然多了一群连亲缘关系都不具备的便宜儿子。
顾长云需要的时间只会更多。
领会到了顾江初的未尽之言,卫平戎试着把自己代入了顾长云的位置,畅想了一下假如是他忽然听闻自己多了一群没有亲缘关系,但和他的伴侣及孩子具有相同基因型的儿子
仅是做个假设就叫人难以应对的酸爽感溢满了卫平戎的心胸,他深深体会到了顾长云的不容易。
嘶。
联想联得太出神,卫平戎抬腿上运载机时没留意控制步幅,像往常一样自然提膝抬腿,结果腰至腿根一线立即向他发出了抗议,让他不可避免的抽了口气。
尽管卫平戎的倒吸气声不大,如果不是与他距离太近,这动静几乎能完美混进他的正常呼吸声里。
可顾江初恰好就是离他很近。
怎么了?顾江初循声回头,最靠近卫平戎的那条手臂已递了过去,他像个能自动校准并找出最舒适角度的人形拐杖,在卫平戎回答之前,自个已进入角色,接过了卫平戎半边体重,让这人靠着自己。
心底刚刚做角色代换时涌出的酸爽感宛如已从精神层面渗入了现实层面,卫平戎的不可言说之处一阵发软,他没吭声,只以不带多少怨气的眼神瞅了顾江初一眼。
顾江初便秒懂了他的不可言说,这罪魁祸首蓦地有点心虚,又不可能把这份倦怠感给换到自己身上,遂只好手上扶着人的动作更加温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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