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也没回答。
她离我很近,我只要一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她。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手还是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头发软软的,我揉了揉。
许洛也很配合,还将头微微低着。
这时候她才垂着眼睑,回答:因为担心你。
我的动作一顿,收回了手: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洛也眼睛瞥了眼我的伤口:确定?
我哑然,又把脑袋转过去。
不想理她。
下一秒,伤口有了凉丝丝的感觉。
很舒服。
许洛也声音轻轻地在近处响起:吹吹就不疼了。
我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
等到许洛也离开了卧室,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让我觉得如此难熬。
因为刚涂了药,再穿衣服又会碰到,最后我干脆把衬衣反穿,将后背露了出来。
就是凉了点。
已经这样了,也不奢求会睡得舒服,晚上又是趴着在床上睡着。
只是睡得不太好,因为做了个梦,梦见我在我爸妈的面前跪着,因为他们逼着我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结婚。
这简直是噩梦。
梦里的后来,我也被打了一顿,疼痛感非常真实,真实到我直接醒来。
这也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躺着睡。
不疼才怪。
已经天亮了,窗帘也拦不住光。
因为受了伤,许洛也昨晚没回到自己的卧室,就陪在我的身边。
只是现在我身边已经空荡一片,没了她的身影。
嗓子有些干,我掀开被子,又像睡前那样将衣服穿前面,随后去客厅接水喝。
现在是早上九点,我也难得在休息日起这么早一回。
许洛也也没在客厅。
我挨个开了她的卧室还有书房的门,也没看见她。
今天周二,她早上没课。
我抿了抿唇,坐在沙发上,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她很快接听,就是周围有些吵闹。
我开口就问:你去哪儿了?
在菜市场。
我一愣:去那做什么?
买食材炖汤。
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她那头给我来半斤排骨老板这个五花肉好多钱一斤这样的交谈声。
我放下心来:快回来了吗?
嗯。
好。
电话挂断之后,我才呼出一口气。
这种睁眼没看见许洛也在身边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是我还做了噩梦。
这也更加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我真的才是依赖于许洛也的那一个。
从来都不是她依赖我。
最初我靠她才能睡着,到现在要看见她才觉得心安,一直都是我在弱势。
我放下心来,先给方圆发了消息过去:【醒了吗?】
她一般醒得都晚,就不贸然打电话了。
但方圆秒回:【在驰骋这里。】
她说:【我没睡。】
我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妙。
方圆这反应
我咽了下口水,又问:【驰骋呢?】
【喝了点粥,又睡着了。】
这粥多半都是方圆自己熬的,她厨艺不差。
【我下午过来。】我又回。
【好。】
昨晚方圆那一副失神的模样又在我眼前浮现,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拉开距离更容易让人放下感情,但偏偏方圆跟宋驰骋永远都走得很近。
方圆比我难得多。
那一次她在我面前吐露心声之后,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她进了大学之后,谈了新的男朋友,给远在韶省的我打电话过来,说自己男朋友请了依旧闲着的宋驰骋吃饭。
她骂我没良心,说我选了那么远的大学,不然我也可以吃到那一顿饭。
但没多久,方圆就跟我说,她分手了。
具体原因我那时候不清楚,直到后来过了很久,方圆才对我说因为那个男的在知道宋驰骋喜欢男生以后,骂了句怪恶心的。
他让方圆离宋驰骋远点。
当时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没有多想,还以为方圆会提出分手仅仅是因为跟宋驰骋一起长大。
但现在细细想来,好像也不只是这样。
想到这戏就觉得头疼,我揉了揉额头,门口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没两秒,门开了,许洛也提着两个袋子进来。
我没动,看着她放袋子,换鞋。
最后她洗了手,走到我的面前,有些疑惑:怎么醒这么早?
昨晚我睡得有点晚来着。
我没说自己做噩梦了:不知道。
衬衣被我穿得有点垮,我里面什么也没穿。
许洛也抬手帮我把衣服拉了拉:穿好。
她一脸正气:不然会感冒。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而且可以看见她红得很明显的耳朵。
我挑了下眉:是吗?
嗯。许洛也点头,指了下厨房,我去给你熬点汤。
我站起来,又回到了卧室趴着。
过了一会儿,许洛也又走进来,她还是拿着医药箱:上药。
我苦下脸:疼。
随后我看着许洛也弯下腰,又在我背上的伤处吹了吹。
膝盖受伤的时候,她给我吹膝盖。
背上受伤的时候,她又给我吹背上。
她吹完,又给棉签上碰了酒精,一脸温柔。
比昨晚好受了不少。
她把用掉的棉签都丢进垃圾桶,而后就在床边坐下。
我闭上眼,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做了噩梦。我回忆了一下梦境,发现已经回忆不清楚细节,具体的我给忘了,大致就是挨了顿毒打
话就说到这里,我顿了顿:醒来之后,看见你不在,我以为还在梦里。
是了。
比起挨打这件事,我突然发现,许洛也没在才是噩梦。
我把眼睛睁开,看着许洛也,扬了扬嘴角。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洛也也跟着笑,我们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会儿,她站起来:我去看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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