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金主是个漂亮姐姐,还不是大腹便便的臭男人。
我不这么认为。
我皱着眉,回想起跟许洛也相处的一些细节。
随后说道: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我觉得,她做的事情,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我人在外面出差,睡不着,跟她提了一下,她就买了很好的麦克风收音,给我做催眠音频。
这不是她的作风。
方圆却觉得很正常:她来我店里工作过,我不说多了解她,但也观察过,她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
从方圆家里离开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的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准备开车回公寓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我没有备注号码的习惯,包括许洛也现在的号码,我也根本没有记着,只是已经眼熟了。
而这个号码我第一次看见。
喂?我还是接听了。
余悸表妹。
是我。
我想挂电话了。
谢子进问:你现在忙吗?
不好意思,忙。
那好的,明天可以见吗?
表哥,我在教育机构当老师,你也知道五一快到了,我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挂断了谢子进的电话之后,我眉头皱起。
最近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够让我觉得奇怪的,我可以跟许洛也不贪心,自然也能跟这个表哥保持距离。
不见就是最好的距离。
我没在方圆那喝酒,但是饮料喝得多,尤其是后来她还让她的店员送了她店里的招牌奶茶过来。
她的奶茶店生意很不错,经常有人在那边排队,招牌奶茶最受欢迎,她喊店员送来的是大杯,我都喝完了。
明明我不是个嗜甜的人。
到了公寓的时候,我在书房练了很久的字,才觉得自己终于静下了心。
出了书房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而许洛也还没回来。
已经七点过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把充电的手机解锁,这才看见她给我发了微信消息过来。
她说自己在医院,但不是她生病了,而是陪人去的。
陪谁去的呢?没说。
我也没问,自己点了外卖,躺在沙发上上网冲浪。
但等到外卖到了,我还一口没吃,就出了门,去找侯瑾了。
她说有事找我,并且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点点的哭腔。
我猜到了一点,只是没办法直说,先去见她更为直接些。
到了她家的时候,快八点半了,侯瑾的锁也是密码锁,都不用我敲门,路上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密码让我直接进来就行。
于是我到她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凌乱的场面。
侯瑾比我注重生活品质,她的客厅之前来看一次,都会感叹非常的干净整洁,哪怕是那天她过生日的时候,她也努力做到了这一点。
现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本来该在茶几上放着的纸盒到了我脚下,摆放的花瓶也碎了并且在地面上铺开。
侯瑾坐在毛毯上,额头抵在沙发上,一身酒红色的长裙,却没了半点风情的模样。
空气中还弥漫着酒味,我吸了吸鼻子,看见角落里还碎了一瓶红酒。
我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开口:你还好吗?
侯瑾背对着我,她听见我的话,摇了摇头:不太好。
我小心越过那些碎玻璃,在她旁边站定,低头看着她这样,又蹲下去,有些担心地问了句: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阿悸。侯瑾抬起头来,她背对着我的时候肩膀就在耸动,只是现在满脸泪水地看着我,更让我受到冲击。
她说:我爸说我是个怪物。
她说完,眼泪又掉下来两颗,她自己抬手用手背抹掉。
她之前都是用手帕的。
我叹口气,靠着沙发,在一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会跟家里说这些?
侯瑾肯定是将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告诉家里了。
她出柜了,而家里的反应
我又看了眼客厅,感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侯瑾有着一丝醉意,但我知道她是清醒的。
她又把脸埋在沙发上,声音也因此闷闷的,不过鼻音还是明显:想在三十岁之前,勇敢一点。
想要勇敢,不一定要对他们坦白。
侯瑾抬起手来,胡乱地动了动,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没抬头,就着现在的动作,说道:对我而言,勇敢就是向他们坦白。
结局也要自己承受。我好像说不出什么带有安慰性质的话,因为目前的现状就是这样。
她的勇敢的结局并不美好。
侯瑾听见我的话,沉默了良久,手也收了回去,我就在她旁边坐着。
半晌,她说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是吗?我有些怀疑,因为对我而言,我的勇敢不仅是向父母坦白,或者可以说不是。
我就没想过坦白,我怕我命没了。
我们都游戏花丛,实际上什么也做不出来。侯瑾道。
我:
我站起来,问她:你家扫把在哪儿,我把地上的玻璃先处理下。
侯瑾偏过头来,看着我:我说中了。
她的语气非常肯定,斩钉截铁。
我没理,去了阳台那,准确地找到了扫把。
在我收拾期间,侯瑾在那自说自话。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喜欢了一个女生,逛街的时候排队期间认识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们两个在各自的队列里,什么话也没说,我举起我的手机二维码,她就直接扫了。
我们加了好友,第二天就约出来一起逛街,那是我第一次感应到同性最准的时候,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很快就在一起。
听到这里,我把纸盒放回原位:嗯,很准。我感慨,很难得。
在一起了五个月吧,该做的都做了,那段时间我一度以为我化身欲/女,她也是。
但在某一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再也没了她的踪影。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分手信,她的字写得很漂亮,只是内容很伤心,那一笔一画,那所谓的笔锋,确实跟锋利的刀一样。
她走了,她说她要回去结婚了。
侯瑾说到这里,她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再也没办法喜欢其他人。
她哭得很狠,话也说不清楚了,我走过去,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身体告诉我,让我抱住她,这样效果才好。
但是脑子又告诉我,不要抱她,如果侯瑾误把安慰当爱情,那我就很难做了。
最终,我抿着唇,把她的头发捋了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这话题无非是沉重的,不论我想怎么开导,本质还是令人痛苦的。
倒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
我也明白侯瑾叫我来的原因,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们是同一类人。
最后给她洗了个脸,将她扶去了卧室,我再把客厅拖了一下,才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