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齐冕拂过了他的额发,我知道这样你会很难过,可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打了个响指,朝砚身上的禁制解开,可他却坐在椅子上未曾动弹半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水镜后面的画面。
睚眦一族受诅咒影响无从反抗,云霁接了任务,自然要顺利完成,不能出什么岔子:除了这里的人,还有你的师父,你的朋友,他们通通都会为你们陪葬,而朝砚即便死了,也不会与你葬在一起,朝纵,你要怎么选?
我选解除婚契,朝纵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的腰背不再挺的笔直,就像是完全失去了其中所有的希望一样,但是你要解除他们身上的诅咒,否则,你不会想看到你的主子惊慌失措的模样的。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才是最疯狂的。
云霁看着他道:我要你发誓。
我要你们滚出这里!朝纵看着他,眸中一片的死寂,我不信你的主子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笑了一下,却无一分的暖意,他看到了,朝砚也就看到了,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说好的绝不背叛,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算是背叛了现在,交出诅咒的东西,滚出这里,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他选择放弃了你,齐冕啧啧了两声,好可惜,本来期待看到更有趣一些的场景的,朝砚,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朝砚的话语之中并无半分的情绪。
呵齐冕笑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们当初结契时我未曾阻止的原因了,因为我发现一味阻止只会让你们更亲密,将他对你完全的感情牵扯到别人的身上,他亲自破坏掉你们的感情,便绝无半分回转的可能了,你这个人看着什么也不在乎,但是太骄傲,你不会怪罪他的选择,但是绝不会去挽留对不对?
一旦朝纵对于朝砚不再重要,那么那个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
那么你可以放过睚眦族了么?朝砚转眸看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我不与他在一起,也不会是你。
我知道,齐冕只是笑着,为了你能活着,当然要放过睚眦一族的,以免你总是牵挂惦记。
云霁收到了消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星空般的东西扔到了朝纵的脚下:这个名叫光阴,里面囊括了崖狞一族的尸体,你只需要抹去上面的印记就能够解除诅咒,诅咒只能用一次,若我骗你,你自然能够有所倚仗,我们走。
她一招手,那些魔修虽然心有不甘,却是将手中睚眦皆是放了下去,朝纵拾起了那件仙器,直接抬手抹去了上面的印记,印记碎裂,光阴不存。
本是趴在地上的崖古试探的动了动手脚,发现之前那种无力的状况正在减轻,他爬起身来,看着那远处的魔气滚滚道:族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么?如此羞辱,不报此仇
让他们走,朝纵拾起剑站了起来,目光深处一抹精光闪过。
崖古等渡劫修士只能原地打坐,恢复灵气,并检查小睚眦们的情况。
云霁等人威势赫赫的出了睚眦族的星域,星域关闭,她本是想要命令这些人返回驻扎的地方,心神微动之时,一缕破天的光芒从她的颈侧划过,微微刺痛,虽不要命,一缕发丝却是飘散落下。
打偏了,真是可惜,一道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便在这星河璀璨的星空之中,他也有着别样的柔和。
纯狐玥!云霁还是识得那张脸的。
没想到魔主座下的云护法竟然是识得在下的,还真是荣幸,纯狐玥笑道,不过尔等今日来此做客,却是不必回去了。
就凭你,云霁虽是这样说,心中却有不妙的预感。
自然不是,纯狐玥笑道,本座出手,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好将你和你的主子都埋葬在这修真界中。
他的话音落,这片星域的四周浮现了无数强悍的气息,数百道绝对不止。
水镜之中的场景出乎人的意料,而水镜之下,朝砚手中光芒微闪,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消失不见,下一刻这屋顶便似乎被什么强悍的力量击打一样震颤不休。
哎呀,地震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逃命?朝砚唇角勾起了熟悉的笑容,侧头看向了齐冕问道,被埋在这里殉情可太不美妙了。
齐冕本是错愕,脸色阴晴不定,此时见他笑颜,却是蓦然笑了出来:你耍我?
没有哦,朝砚抽出了腰间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翘起二郎腿扇了扇风道,我可是新时代的良好公民,从来不耍人的。
若是你制定的计划,朝纵不会被黄德打成那样而无动于衷,齐冕到了这紧要关头,反而不着急了,他挥袖坐在了朝砚旁边的椅柄上,好像不是质问,而是在探讨事情的经过一样。
那自然不是我设计的,朝砚半撑着头道,你了解我,却不了解朝纵,想要让你相信,那一步是他亲自定下的计划,顺便还诓了龙族的精血和龙骨,一举两得,不过我也是真的心疼。
那崖君呢?齐冕不理会此处的震颤,轻笑问道。
我多年前委托无悔师父炼制了轮回转生丹,效果不错,可惜没能助祖父登仙,不过能够重修也不错,多点儿经验,下次就一番风顺了,朝砚笑的仿佛他们是极好的朋友一样。
多年没见你笑了,好怀念,齐冕碰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可他换了朝纵的替命咒,又无你的气运加身,即便有轮回转生丹,也不该能够逃过才对啊。
这个更简单了,朝砚笑道,我们家夫君最不喜欢承别人的情了,所以替命咒还在他自己身上,非本人同意,祖父想换都换不走。
原来如此,齐冕摩挲着下巴道,倒是我漏算了,可是你们的计划我为何不知?
或许这修真界你都畅行无阻,可以随意窥探,但是我所掌控的秘境除外,朝砚笑了一下,不过这个是猜的,后来测试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不能被窥探,就都在里面讨论计划了,要不然被你知己知彼了,我还怎么百战百胜呢?
上演这么一出好戏就是为了睚眦族,齐冕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聪明,想必一早料定我拿了睚眦族的血肉有大用,可是那些被云霁杀掉的睚眦族人呢?
我有一个手下,他会点儿傀儡之术,傀儡里面还能灌上血液,跟真人一样,朝砚半托着腮道,我都分辨不出来,睚眦族有朝纵坐镇,把渡劫以下的人换成傀儡也不怎么难,当然,不是朝纵亲自换的,你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换了就露馅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到了这个关头,怎么也要让你死个明白。
齐冕笑了一下,当真是风华绝代:这一局是我输了,我赢了你的棋局,却输了这修真界的局,布下这么大的局,应该不仅仅拘泥于睚眦族,还有魔域。
魔道势力太过于猖獗了,朝砚看向了他道,这么多年清净珠使用下,一旦魔道大举入侵,整个修真界都要乱了,自然是提前找到根据地,一窝端了的好。
齐冕不言,只是看着他的面容有几分的出神,在那屋顶垮塌之前却是蓦然笑道:我就说之前你要灭睚眦半族时鸿蒙仙宗都出手了,后来朝纵要救你怎么被回绝了,这个计划不是完全完善的,有很多的地方都会有显而易见的端倪,但有你在这里,我的心神至少会被占去一半,情绪与言语引导,多年心血功亏一篑,朝砚,你这么做不怕我恼羞成怒杀了你么?
朝砚看着他道:你会杀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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