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待完全转化之时,也就是动手的时候了,崖狞笑出了声,却是被崖君直接执剑袭来时飞速后退,笑意邪肆,恼羞成怒了?
你如此挑拨离间,不就是想乱他的心境,崖君面色不善到了极致,看来你一族的诚意不够,你一人前来,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么?
那也得你能杀得了我才行,崖狞看向了那朝天嘶吼威势赫赫的朝纵道,杂种就是杂种,便是借助精血化成了睚眦,也还是杂种罢了。
找死!崖君赢了上去。
崖古想要阻拦却是无法离开原地:族长冷静!此时不宜乱。
朝纵位于天雷之下,最是明白自身的变化,从人形转化为兽型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痛苦,可是想要再次褪去兽型,却是一件难事。
不是人类的利爪在眼下看了看,体内强悍的血脉力量在不断的翻涌,与此同时修为也同样的上涨着,长剑落在地上无法被利爪抓起,落雷又在汇聚。
朝纵努力适应着不习惯的身体,在那天雷落下的一瞬迎了上去,不是他不躲,而是不能躲,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最后的九九雷霆乃是为了真正的洗涤。
只有在人形与兽身之间转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睚眦灵兽!
一道黑紫色的落雷穿身而过,朝纵忍不住的嘶吼出声,兽鸣之声仿佛贯彻天地一般,无数的雷霆仿佛再分解着肉身,又像是在弥补一样,待那周身的雷霆散去,朝砚的一臂化成了人形。
第二道落雷承接之后便是双臂。
手是自己的手,可是如今的模样恐怕看起来像是怪物一样,朝纵捡起了自己的剑,喉咙之中都是兽类的声音,这一刻他十分庆幸朝砚不在这里,否则这副模样被他看到了,他心里只怕才是真的难堪。
旁人的话,旁人的态度与他无由,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朝砚一人而已。
数道雷霆再落,连身体也已然转化了过来,只有头颅仍是兽类的模样,虽不失威武,但是这副模样若在人修看起来还是十足可怖的。
崖君与崖狞早已离开了此处星辰,在星空之中战到酣处,只是渡劫修士想在须臾之间分出胜负是不可能的。
只差最后一道落雷,崖古看着那处本该是觉得安心的,奈何那雷声酝酿,他却不知为何觉得心脏提了起来。
只有最后一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崖狞兄弟不会为了跟朝纵过不去而亲身犯险,若是合体之下的修为贸然闯进这雷劫之中,对其影响也是不大,排除了种种可能,崖古本该安下的心却悬的很高。
渡劫期已然十分接近仙人,与天地之间的沟通胜过大乘期百倍不止,若有如此强烈的预感,则表明预感极有可能会变为真实。
可是不该的到底哪里漏掉了?
思绪只在一瞬,崖古闭目再睁开的时候心神一动,在感觉到那突如其来的气势时几乎目呲欲裂,让他心神震荡的不是那突然出现的人,而是他手上提着的幼兽。
崖狰,你放下我儿子!有话好好说!崖古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了那里,他失而复得的孩子绝对不能够再失去。
爹,爹爹稚嫩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崖狰却是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幼兽丢在了那天雷之下,崖古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落雷所往,他在接住的那一刻再看那雷光,被天地所凝视的感觉瞬间传来,冥冥之中就像是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他逃不掉的。
本就汇聚的雷霆在一瞬间扩大了数倍,崖回被抛了出去,身体噗叽落地的时候,那黑紫色的雷霆将其中的两人覆盖。
爹,爹爹崖回努力往那里跑着,在触及到那落雷之前被一只手给抱了起来。
崖君看着那雷域面色惨白至极,却是将小家伙努力的按在了怀里:崖回,崖回没事的,你爹爹没事的。他的目光转向了崖狞两位兄弟,你们是故意的?!
故意谈不上,崖狰面色冷淡,小睚眦自己不懂事跑进去雷劫之中,他的父亲出手相救,这样的雷劫虽然会对崖古造成重伤,但是不会死的。
我说的是朝纵!崖君的脸上全是怒气。
雷劫的力量加倍,加的是渡劫修士都难以承受的力量,朝纵一个合体修士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雷域看不见其中的景象,崖君内心一片的苍茫:你们可知朝纵是鸿蒙仙宗的弟子?
若鸿蒙仙宗敢来招惹便尽管来,我怕他们不成?崖狞看着那雷域闪烁不断啧啧了两声,真是好可惜那八十一滴的精血,就这么浪费也不算浪费,你这父亲好生的薄情,亲女儿都要重生了,竟然没有丝毫的高兴。
给老夫滚出这里!崖君的袖袍翻滚,一道灵气冲天,半晌后无数道强悍的气息濒临此处,已然将这里团团围住。
族长何事?一道人影落下,论起气息来不输崖狞分毫。
崖狞一族残害传承血脉,从即日起是敌非友,崖君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今日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儿什么。
崖狞二人目光转向,睚眦一族渡劫修士不少,真要动手吃亏的是他们二人,只不过真要在此处大动干戈,只怕这片星域都要毁于一旦。
真想将我二人留下来,不怕你这片星域尽毁么?崖狞撇了撇嘴不屑道,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一只睚眦了,你要考虑清楚,用我们兄弟二人换数百睚眦的性命,值是不值?
族长,此处斗争的确不妥,来日方长,那前来之人说道,又有数人表明了态度,仇可以报,但是不能在这个地方报。
睚眦一族建立着实不易,且除了崖回还有其他的幼子,必须护持住睚眦一族的血脉才行,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克制自己的本能。
崖君手指捏的泛白,崖狰转身道:既然不打算拦,那我们就走了。
他二人转身离去,崖君挥手,那前来的数道身影跟随其后,虽然知道一旦出了他们的星域,兄弟二人必然有接应之人,但是就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崖君还没有这样的度量。
将小崖回交给了他赶来的母亲,崖君动身前往,却在登临空中的时候感觉到了那雷域的退散。
其中的景象透露了出来,焦土一片,星辰之上的禁制皆毁,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在那焦土之中,崖古从地面之上勉强爬了起来,刚刚起身便是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去,双倍雷劫的威力,没有要了他的命真是福大命大,鲜血吐出,人已经无力的趴伏在了地上,他的妻子前往,那里已然不需要崖君操心了。
他的神识扫过那还闪烁着雷光的地方,终于在废墟之中察觉到了另外一道身影,崖君几乎是拼尽全身的速度前往,小心的试探鼻息,在察觉到微弱至极的气息时几乎是下意识的调动了浑身的灵气为他疗伤。
血脉是对的,朝纵的意识却是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曾经体会过大乘期的雷劫,用命为赌注的情况下他赢了,这一次他没想赌,却生生的被人算计了,睚眦族的幼兽被抛入雷劫之中,崖古下意识的进入,那一刻的舍身相护就像是本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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