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行礼,那灰衣人却是一眼扫过道:奉天剑宗佼佼者众多,这边请。
却是不必与众人一起排队等候测试修为。
一路畅通无阻,诸位弟子皆是收起了浑身的傲气跟随前往,跨过一处禁制,当诸位踏上一处湛蓝剔透的地面之时还是有人没忍住惊叹出声:这是玲珑石?!
玲珑石一物是锻造水系上品宝器胚底的东西,因为水系浓郁,故而呈湛蓝的颜色,越是品质上乘,越是珍贵,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色泽时,几乎是与登仙石同等价值的。
此处用来铺地的玲珑石虽然不算最是顶级的,却也是上等之物,即便是见过世面,这些弟子们也被鸿蒙仙宗这样的大手笔给震惊在了原地。
而别说这些弟子,连大乘修士在第一次见到时都有隐隐诧异之色闪过。
那灰衣的修士听了这一声惊讶,却并未有嘲讽之意露出,而是如同一个寻常的长辈一般开口道:此处的确是玲珑石,小兄弟好眼力。
那弟子面颊有些涨红道:前辈谬赞了。
即便他恍然如此,那些大能也未有苛责之意,分神期面对渡劫修士谈话,即便对方看似如普通人一般,也不是能够轻易承受其气韵的。
那灰衣修士轻点头,并未再搭话,而是在行了数里之后带他们来到了一处宛如天宫一般的殿宇:此处便是测试之处。
远眺之处,可以看见殿宇的另外一方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往,而这里却是有些许的稀疏。
推举之人自然可以先来测试,只是同样要遵循规则而来,只不过是提前知道结果,不必在此处等候焦心罢了。
尔等进去吧,一位奉天剑宗的大能转身道,通过者可以留下,若是淘汰者,可前往飞舟之处,选拔结束前飞舟都在那处等候。
是,多谢前辈,诸位弟子纷纷行礼,对于淘汰一词倒无太大的抵触。
优胜劣汰,如此多的佼佼者,只能是最优秀的人才能够成为其中之最。
诸位弟子踏上台阶,朝砚跟随其中,折扇并未拿在手上,而是插在腰间安安分分,就如同每一个乖巧的弟子一般跟随入内,然而就是在背对诸位大能之时,他还是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打量从自己的背上经过。
发现了就当没有发现,朝砚走的相当安稳,脚步无一声慌张错乱,待入了那殿宇之后,那道凝视才彻底的消失。
前辈,可有不妥之处?一位渡劫大能察觉到了灰衣人的视线开口问道。
并无,只是观他资质优秀,灰衣人笑着回道。
其他前往测试弟子即便努力掩盖,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敬仰之意,可是他所看到的那位弟子,一身气韵浑若天成,从见到他开始到此处结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并非故作镇定,而是真真正正见过大世面的人才会有的淡然。
修为,资质,年龄于修行一道上都很重要,但是心境却是贯穿始终的,只有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才能不管多么激烈的洪流都无法将其吞噬。
此次选拔,卧虎藏龙。
原来如此,那大能拱手告辞。
朝砚跟在队伍的尾巴之上,还未踏入大殿之时便觉得宽敞至极,待踏入那大殿之时也未曾觉得拥挤,只是多多少少看到了那些随意摆设的宝贝,叹了一声鸿蒙仙宗真有钱。
那个玉壶摆件好像是登仙石?
是真的,鸿蒙仙宗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呢?有弟子悄悄议论道。
即便是心如止水,在看到那些连大乘修士都想要争夺一番的宝物时也会有些许的意动。
测试之地乃是数面如水一般的高墙,即便人少,也需要排队等候,那高墙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其上似乎镌刻着四灵族的模样,青龙盘飞,凤凰展翅,白虎咆哮于山林之中,玄武为其底,像是大地一般沉稳厚重。
站在墙前,只需要输入灵气,骨龄,资质,修为皆会一一呈现,虽然看起来声势宏大,但是朝砚觉得跟当初的剑心学院测试的方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里更快。
一百九十岁,元婴中期,顶阶下品资质,淘汰。
干脆利落,不留半点余地。
那被测试之人明显错愕原地,本是漂亮的面颊变得灰白一片,颤抖着嘴唇:怎么可能?我可是宗门的佼佼者,您再看看,求您了。
心态崩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佼佼者一直身处高处,有时候心境未必比得上普通经常被打击的人。
那测试之人未曾理她,只是轻轻一指封了灵气,就有人将人带了出去,那测试之人淡淡道:下一位。
如此情景,奉天剑宗之中与刚才那女子修为同样之人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纷纷色变。
偏偏快到奉天剑宗之时,数道玉符从外而来,纷纷落在了测试之人的手上,一人开口道:万人已满,顶阶下品资质兼元婴期不必再测,可以直接离开了。
一句话出,在场数人皆是呼吸略有急促,奉天剑宗之中也有数人即便强行按捺情绪,还是有人忍不住捏紧拳头,有失落之态。
兼字为并有,不满其一者也可留下,却也让在场诸人愈发的紧张,万人已满,留下的未必不会就安心,离开的却似乎皆有不甘失落之意。
同是天之骄子,平日皆是居于其他弟子前列,或与数人竞争,好胜之心颇强,谁都不愿意觉得自己比别人弱,可惜优胜劣汰就是如此。
其他时候可能没有那么明显,鸿蒙仙宗却是将一切竞争都摆在了台面之上。
竞争从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既然是选取前万名,数万人快速测试,以鸿蒙仙宗的能力也是做的到的,偏偏以如此形式,就是让天之骄子们产生危机感,淘汰者未尝没有在竞争之列,当淘汰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输了的那一刻。
即便不能成为人修之中最顶尖的存在,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优秀的,面对珠玉在前,是不服输再进一步,还是就此跌落,都是竞争产生的后果,它影响的是整个修真界。
就是这种紧张的气氛,本来不紧张的都跟着腿抖起来,一旦臣服于鸿蒙仙宗的威势,那么对其制定的规则就会不自觉的去服从。
一旁的路渺本来是极淡定的,此时说话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的紧张之意,他看向朝砚道:朝师兄你不紧张么?
朝砚目光扫过他不自觉抽搐的腿哦豁了一声,紧张的情绪其实是会传染的,就跟打哈欠会传染一样,可惜的朝砚只有打哈欠的接收器,没有紧张的。
还好,朝砚在想崖君好不容易妥协了,找对地方了,最后发现孙子溜到他进不去的地方去了,估计胡子得气的吹起来。
路渺看他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神态,不知为何刚才弥漫的紧张之意松缓了一些: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那边方学看着笔挺着一张脸,却是捏紧了剑柄竖起了耳朵,其他人也是若有似无的看向了朝砚,投来了些许求助的目光。
朝砚:
其实不管通过还是未曾通过,你也是天之骄子,朝砚跟路渺笑道,若无此机缘,也可从别处寻找机缘,越想这种事情便越容易觉得紧张,不如试试转移注意力法,想想平时悬而未决的事情。
其他人若有所思,路渺认真想了一下,却是连腿肚子都感觉颤抖起来了:朝师兄,我来的时候好像忘了一件事没做,好像更紧张了
朝砚:这个办法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慎用。
方学那边却似乎镇定了下来,各大佼佼者在此测试,虽是淘汰者,却也是有不少的录取者。
一百六十七岁,出窍初期修为,天阶上品资质,留下,名字叫什么?那测试之人此时才是问名。
女子似乎也并无太多紧张之感,只是低头轻声道:宗政妍。